“余姑娘说笑了,王爷若不介意,本王妃自然也不会介怀,本王妃刚嫁入府中,不知昨日竟是余姑娘的生辰。”
“等闲下来,本王妃将余姑娘生辰礼物补上。”
沈南意嘴角露着淡笑。
即便当下所穿,并非是华丽服饰,脸上还有一道微浅的血痕。
可她的姿态,端庄大气,颇有王妃的风范。
言辞中,也将这根无形的“刺”给还了回去。
余知画那张几乎完美的表情,裂开了一道缝。
“王妃有心了。”
留下这句话,余知画咬着下唇,推着厉尘澜欲要进去。
却听到厉尘澜朝着墨白冷冷地吩咐了一句:“墨白,把欺负王妃之人,杖责十大板!”
“是,王爷。”
墨白抬手,让属下把钱姑姑等人,拖了下去。
这些人想要求饶,却被堵住了嘴。
余知画眸光微沉,她顿了下,面上说着:“尘澜哥哥别生气,气大伤身,一群蠢奴才,让她们长长教训也好。”
可她心里却嫉妒的发疯。
她的尘澜哥哥竟然对一个庶女这么好!
凭什么!
“谢王爷为臣妾做主。”
沈南意笑着朝厉尘澜行了个礼,道了声谢。
可此刻,她又怎会不明白,厉尘澜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故意给她拉仇恨呢!
也是在报复她,方才利用了他。
沈南意带着冬霜进了屋,见到了厉老王妃。
厉老王妃端坐着。
她身穿褐色锦缎长裙,裙子上绣满了金色的龙凤呈祥图案,显得尊尊贵典雅。
“臣妾参见母亲,母亲请喝茶。”
沈南意端着一杯热茶,跪在老王妃跟前。
厉老王妃看向她,还未说话,就被走过来的余知画,拽住了手臂:“母亲,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你和尘澜哥哥。”
“我们一家子去踏青,去游山玩水,尘澜哥哥好厉害的,他一路上射了好多,天上飞的好东西,还给您做成,您喜欢吃的口味的膳肉呢……”
“母亲,您是不知道……我梦见那么多好吃的,都饿醒了呢。”
老王妃被余知画逗笑了,她戳了戳余知画的脑门:“就你嘴馋。”
余知画笑着,转头又朝厉尘澜看去:“尘澜哥哥,你答应过知画,要给知画买糖蒸酥酪的,你可别忘了呢,我想吃很久了。”
三人唠家常,就跟没看见沈南意似的。
沈南意只能端着茶,继续跪着。
但即便如此,她始终保持着端庄的姿态和风轻云淡的笑容。
不急不躁,脸上也没露半分委屈之态。
她很清楚,这一遭,她必须得受着。
反击不急于一时。
婢女冬霜跟在身后跪着。
过了好一会儿,厉尘澜这才冷淡开口:“母亲,儿臣还有公务要忙,就让王妃在这里,多多陪陪母亲吧。”
他故意这般说,也让老王妃把眸光落在了沈南意身上。
守在旁侧的余知画,脸色变了变。
她赶紧笑着开口:“瞧,都怪知画,也太不懂事了。”
转眸间又朝厉尘澜说了一句:“尘澜哥哥,公务要紧,你忙去吧,有知画陪着,你就放心吧。”
厉尘澜未语,他抬手让墨白推他出去了。
走时,还朝沈南意看了眼。
呵!他这个王妃倒是能忍!
厉尘澜走后,厉老王妃“啪!”直接打翻了沈南意手中的茶。
“王妃好大的胆子啊,这刚进府,就怂恿王爷处置了几个嬷嬷,怎么?是想要,把我身边的人全都杀了才好!”
瞧着老王妃动怒了,余知画闭上了嘴,心里却痛快急了。
沈南意这种低贱之人,也配在她面前放肆!
呵!自不量力。
微烫的茶水溅了沈南意一手,她手背泛了红。
碎成两半的茶碗,就在她跟前,她依旧不慌:“臣妾不敢。”
冬霜吓得脸色惨白,磕头,想要为她家王妃辩解。
“老王妃明鉴,是吴嬷嬷对王妃不敬在先,王妃……”
“放肆!”
老王妃冷着声,打断了冬霜所说之话:“这里,哪里轮到你这个狗奴才说话,来人呐,把这个狗奴才拉出去,给我杖毙!”
冬霜吓哭了,一时说不出话。
王府管家带人走进来。
沈南意拦住了他们:“老王妃息怒,吴嬷嬷在府上残害众人,已是事实,王爷处置了她,并非是为了臣妾。”
“吴嬷嬷所做之事,早已让府中上下人怨声载道。”
“府中下人们却不敢揭露吴嬷嬷罪行,是以,吴嬷嬷时常在府中,仗着您的名号作恶。”
"王爷处置了她,也不想,让吴嬷嬷那等小人,坏了您的名声。"
“臣妾在还未嫁来时,早已听闻,母亲仁厚宽和,乐善好施,不仅资助了济慈堂那些可怜的孤儿,还时常派人施粥,赢得了百姓们的尊敬和爱戴。”
“您这份仁慈,是臣妾万万比不得。”
“但臣妾也相信,如果,您知道了,吴嬷嬷那害人的手段,就算不是王爷,您也断然不会把这种人留在府上。”
话落。
沈南意不经意地朝后看了眼。
冬霜秒懂,赶紧高呼:“奴婢替府上,那些,被吴嬷嬷残害的小姐妹,叩谢老王妃。”
沈南意趁机又道:“母亲明鉴,钱姑姑与臣妾之间闹了一点误会,王爷罚她们,臣妾想着,王爷许是,也不想,让钱姑姑几人损坏您的名声。”
“臣妾知道,母亲一向仁厚,断然不会,让钱姑姑几人故意刁难臣妾。”
沈南意一番话说下来,让厉老王妃眼眸眯起。
呵!
她真是小看了,这个沈府庶女!
确实有些手段。
厉老王妃吩咐管家退下,并朝着沈南意说了句。
“好了,钱姑姑几人肆意妄为,确实该罚,王妃别一直跪着了,起来吧。”
余知画气的将手中的绣帕扭成了麻花。
这个小贱/人好一张巧嘴!
她本想着,今日,借助老王妃的手,好好教训一下沈南意。
却没想,只凭她一张嘴,就让她解除了当下危机。
看来,这个贱胚子也没什么好对付!
不过,来日方长,她就不信,弄不死她!
“是啊,王妃别跪着了,地下凉,快起来吧。”
余知画故装好心,走过去,欲要扶起沈南意。
还故意将脚下碎片,踢到了沈南意双膝之间。
在扶着沈南意起来时,她很用力的将沈南意往下压。
沈南意眸光泛冷。
她反应极快,反手以同样的方式,压着余知画往下。
利用跪久了,站不稳优势,晃了晃,把身子全部重力,都靠在了余知画身上。
“咔!”
余知画承受不住,沈南意身体的压力,朝前栽了下。
沈南意往后撞了余知画一下。
余知画双膝着地,压在了碎片上。
她“啊!”疼的叫出了声。
方才她的小动作,离得远之人,是看不见的。
老王妃瞧着她竟跪下来,还叫了声。
以为她要求什么事呢。
“知画,你这是干什么,又想在我这里求什么?别跪了,快起来,你直说,母亲答应你便是。”
“母亲!不是余姑娘要求什么,是臣妾,臣妾想要求母亲一件事。”
沈南意站起来后,又挨着余知画,朝老王妃跪下了。
她挽住了余知画的手腕。
说是挽,不如说,她是硬拽着余知画,让她起不来身,一直跪着,受着疼。
“何事?”
老王妃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这一刻,她对沈南意态度也没那么冷了。
余知画疼的又想叫出来,却被沈南意捷足先登,赶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