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体育课,别人都出去了,我来月经不舒服,就窝在教室里休息。

“娘娘有钱吗?小的最近手头有点紧~”

郑南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我桌前,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他是我的前同桌,花钱大手大脚,因为“凉”和“娘”读音近,一有事求我就“娘娘”前“娘娘”后的叫。

我不想多说话,只把剩下的零花钱都掏出来给了他。

【叮咚,日光值+2】

“谢啦,”郑南风的眼弯成了月牙,“下周还你。”

“不舒服嘛?”他见我捂着肚子,便自觉拿起我的茶杯,“真可怜。”

说着他就屁颠屁颠地帮我打热水。

“加了红糖和姜哦。”他笑嘻嘻地把杯子递给我。

我每次生理期都会疼得厉害,和他同桌那么久,他对此也有了解。

便宜的塑料茶杯有点烫手,但是很温暖。

“谢谢。”我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的事儿我听说了,你放心我绝对相信你。孔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是孟子曰的。”我没好气地说,抬头却看见了进门的袁司。袁司的目光落在郑南风拍我的手上,神色立即沉了下去。

我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肚子痛得更厉害了。

之前有次袁司要我跑腿,但是恰好我生理期来了,难受得实在迈不开腿,央求他换个人。袁司直接一脚踹我小肚子上,颇有趣味地看我疼得像蛆虫一样在地上打滚。

周围看戏的人很多,但没一个人扶我,他们都不想被恶魔记恨上。

本能的害怕让我的脸失了血色,郑南风没注意到我的异常,反而还嬉皮笑脸地和袁司打招呼。

袁司没理他。

“什么人嘛。”郑南风和我吐槽。

我把头埋在胳膊里,拼命忍住外涌的泪花。

【宿主,我帮你查到了,这些谣言就是袁司放出去的。宿主,要不要我帮你噶了他】

我想起袁司那张阴翳的脸,他狠厉的目光仿佛就正落在我身上,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了吧,我怕厉鬼。”

【宿主,你要相信马克思唯物史观啊!】

我捂住耳朵,不听1006念经。

又熬到了晚自习,我短暂松了一口气。

“夏予凉,回家一定要记得报警啊,警察叔叔一定会帮你的!”

对于陶枝的热情,我只能苦笑。

到了公交车站,一摸口袋,我才想起钱都借给郑南风了,肚子没那么痛了,但还是有点酸胀,可我连坐公交的钱都没了。

【没事宿主,说不定路上还能做些好人好事,攒一些日光值呢】

1006不知道生理期是什么,它还在努力想办法宽慰我。但我实在轻松不起来,班主任已经给妈妈打了电话,我不知道回到家等待我的是什么。

不知道低着头走了多久,1006提醒我

【宿主,那里好像有人在行乞】

我抬头,天桥底下确实有个影子在动,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那影子并不健全,少了一只手和一条腿。

我紧张的向四周望去,脑袋里盘旋“人口拐卖”“买卖器官”的新闻。

“我也帮不了他,我今天没有钱。”

1006失落地“哦”了一声。

我突然想起书包里有一个面包,那是郑南风看我没吃午饭送我的。

我拉开书包拉链,向那团影子走去。

那是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衣裳褴褛,干瘦如柴,正呆呆地坐在一个破铁罐前。

“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只有这个了。”我把面包递给他。

男人睁开眼,嘴角咧了咧:“谢谢你啊,小姑娘。”

他捧着面包,小口地咬,似乎那是什么珍馐,舍不得一下子吃完。

我捏着书包袋子,懊恼身上没有留些钱。

“叔叔,要不要我联系**啊,您这样的情况,**会管的。”

“不用啦,姑娘。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家哈。谢谢啦!”

他冲我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夜色中,那笑容沾了灰,有些狼狈。

【叮咚,日光值+12】

“为什么会这么多?”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有些惊讶地问1006。

“可能是他很久没有和别人讲话了吧。系统检测到你的行为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快乐和温暖,所以给了12个日光值。”

我点了点头,继续借着星光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