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亲自下场

昨晚,西南交大械斗,不到一天时间,临南的高校圈子里就传遍了。

方硕、孟听涛太太太能打,两人打十七个,身上连灰都不沾,可不一战封神。

简称,战神。

暗巷里的两个小流氓,显然是听过战神大名的。

一听闵先宁抛出自己的“靠山”。

两人停了动作,面面相觑,一时也吃不准这小丫头的话,是真是假。

就在对方犹豫之际,闵先宁瞅准机会,猫着身子就要溜。

眼看要钻出包围圈,她就感觉头皮一紧,身体后仰。

一个小流氓揪着她麻花辫,硬把人给揪了回来。

麻花辫分两股,右边这侧,连头发带头皮,叫手下没轻没重的一扯,头皮像要被撕下来一样,**辣的疼。

闵先宁含着泪,挥动双手,拼命挣扎。

“放开我!我都说了我男人是孟听涛,让他知道——”

“放屁!”

对方也不是傻子,“孟听涛身旁的妞,哪个不是**,就你?!”

“哈哈,这个姿色给孟老大提鞋都不够,还想给人家当鞋穿?!”

“哈哈哈——”

两人把闵先宁困在中间,放肆嘲弄。

斑驳灯光下,闵先宁的身姿后面,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交融在暗夜的靡费中,衬得她像个孤单英雄。

独自作战。

红白条的校服,套在纤细而单薄的身子上,外加清汤寡水的一张脸,惨白惨白,确实少了点大姐大的香艳姿色。

可她倔强不屈,拼命挥舞手臂,一刻不停,想要挣脱厄运。

而第三个小流氓,捂着下面,已经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

一个健硕的背影,又高又阔,肩膀仿佛能顶起黑沉天幕,好一个英雄气概,见义勇为。

此时,人已经迈着长腿,走入暗巷。

“那个……劲哥,要不我来,我来吧……”

方硕的声音,被随之而来的打斗声,给湮灭在巷子口处。

硬挺桀骜的身姿,在光影里,半隐半现。

方硕望着那位的出手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他自己就有点凌乱了——

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位爷有轻微洁癖,从来不自己动手,生怕对方鼻涕眼泪,混着屎尿什么的,蹭在自己身上……

怎么今晚,为了听涛的妞儿,还亲自下场了?!

正想着,亲自下场那位,闪身一个刀手,快到看不清动作,第二个小流氓已经歪着头,倒了下去。

脑壳跟水泥墙碰撞,重重一声闷响,躺倒后,再也爬不起来。

另一个腿软跪地,求饶的话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贺劲往他膝盖上猛地一踹,头嘭的一声,磕在地上,一张丑脸瞬间肿成猪头。

第三个人呢,躬着身子,依旧抱着自己的命根,点头如捣蒜。

“饶命,大哥饶命,我已经被姑奶奶给踢废了,经不住轮了,求放过啊——”

贺劲冷睥,眼锋如冰刃。

那人一凛,连退两步,突然转身,一溜烟跑出了巷子。

人从面前经过,方硕还好心闪了闪,然后倚墙而立。

不要钱的武打戏,好看是好看,就是叫人疑惑啊。

……

闵先宁抱着书包,缩在一旁。

贺劲一露面,她就认出来了。

她第一反应是庆幸得救,但很快,看着小流氓一个一个**到,她就开始不安了。

哪怕人家只是过路、是顺手,可昨晚相亲不欢而散,今天就承了人家的情,总归有点尴尬。

闵先宁对救命恩人,颔首苦笑,也不管他什么反应,低头就走。

先是小步快走,最后变成撒丫子快跑,闵先宁跑出暗巷,心口乱跳。

……

又来一个!

方硕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瞪大眼睛,望着刚刚经过的校服小女生。

他简直不敢相信,能叫自家爷出手的姑娘,竟然长这么普通。

脸盘不圆不扁,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塌不翘。

是,五官没硬伤。

可绝对不出色,顶多叫清秀而已。

方硕以为自己天黑看错了,揉揉眼睛的功夫,人已经跑得没影。

贺劲从巷子里走了出来,随意扯了扯T恤前襟,哪怕身不染尘,他还是皱了皱眉。

“劲哥。”

贺劲不阴不阳地“嗯”了一声,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不远处,人头攒动的夜市里。

“劲哥,三子他们,还等咱们过去呢。”

方硕提醒。

贺劲淡淡地随口一应。

“我知道。”

……

巷口右转,就是公交车站。

闵先宁抓了抓乱糟糟的小辫子,抬头就看见公交车正在进站。

23路车,明黄色灯牌闪烁,正打左灯,缓慢靠站。

车门一打开,闵先宁第一个上车,闷刷卡,找到临窗位置落座,心才慢慢归位。

她不得不承认,那个人星眉剑目,刀刻的盛世美颜,蛊惑力太强,刚刚,他还为自己动过手,那她更不能久留。

逃,逃得远远的才安全。

他比流氓危险,因为他就是危险本尊。

夜晚的公交车,既不是高峰时段,又不是午夜末班,客流稀疏。

车上车下,都没什么人,闵先宁身后接连又上两人,就听噗哧一声,公交车像放了一个屁,正要准备起步。

突然车子一抖,再次刹车。

众人被闪了一下,带着抱怨,纷纷望向门口。

车门打开,上来一位存在感极强的兄台,顿时车厢安静。

许是这人英挺桀骜,气势太强叫人不敢议论;

抑或者,这人恃美行凶,遍邀世间宠爱。

贺劲这个拦车硬上的人,竟然没人谴责。

他轻扶着栏杆,旁若无人,一步一步悠然向后挪步。

这个时刻,满地星光,霓虹闪耀,窗外广告牌五光十色,映衬得贺劲挺拔修长,一光一影投在他身上,皆是风情。

司机关门,脚踩离合,正式起步。

车子摇晃,贺劲也似一个普通乘客,轻微犹豫,选了一个位置落座。

那位置,不偏不倚,就在闵先宁身后。

夜风,带街边微凉的孜然味和烟火气,灌满车厢。

他不言,她不语。

只有闵先宁那两根不粗不细的麻花辫,发丝松散,迎着风渐渐飞乱。

贺劲望着前座纤细的轮廓,突然想起第一次遇见她的场景。

——“去他妈的贺劲。”

一句脏话被世人来来回回、骂骂咧咧说过无数遍,而今回转在她唇齿间,却有不同滋味。

就像现在,碎发翻飞,看似平淡的眼底,暗藏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