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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骨骼的断裂程度,我们推测受害者在死之前遭到了非人的虐待,极有可能被先杀后奸。”

听着仵作断断续续的话,我仿佛又回到了受尽折磨的那晚。

我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人用小刀将我肩胛骨处的海棠花连皮带肉的剜掉时的剧痛。

当时我痛得张嘴想要大喊,却依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就这样看着自己的血顺着衣服流到了地板上。

但他们还没有尽兴,又掏出了一个铁锤,将钉子死死砸进我的身体里。

“受害者的致命死因,应当是锤击。”

听罢仵作的验尸结论后,兄长的面色紧绷,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着。

就连一旁经历过大场面的衙役和仵作,也都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这是一场惨绝人寰的虐杀!

“京中近日可有百姓前来报官?”

良久,兄长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只是声音依旧沉痛。

“并无。”

“这当父母的也真不用心,自家孩子都走失了,也不知道前来报官。”

一旁老仵作的话令兄长的身形怔愣了许久,但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在大理寺贴出告示之后,上门者寥寥数人,却依旧没有人领走这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日子就这样又过了几日。

似是因为案情没有进展,兄长愈加焦躁不安。

可是没有人给他准备安神汤了,他只能每日艰难的熬着。

他这两日回府后连莫如月都不见了,会跑到我的偏院,在我破旧不堪的房间里一坐就是一夜。

我不知道兄长是不是在想我。

也许他只是想找一个地方清静片刻。

直到一天清早,来了一个穿着麻衣的老人。

他的衣服上缝满了补丁,颤巍巍地推着一个木板车,用黄麻布包裹着黑黢黢的炭。

这是一个卖炭翁。

他佝偻着腰向兄长行了一个并不标准的礼,然后从包裹里掏出来一个紫色带有血迹的簪子。

看到那个簪子的时候,我的呼吸微微一滞,心跳也不受控制的加快。

这是兄长送给我的海棠簪!

兄长在看清老伯手上的簪子后,瞳孔放大了一瞬,双手紧紧扣着桌子才能勉强控制住颤抖。

这是他亲手雕刻给我的簪子,他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这个簪子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兄长说话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从容,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急迫。

“花灯节那天,我提前和灯市上的一个老板约好了送货。”

“因为主街人多,为了节省时间我就打算从东街绕过去。”

“却不成想居然会在拐角处撞到匪子杀人。”

“匪子折磨人是真狠啊,那小姑娘也是倔的很,疼得满地打滚却依旧一声不吭。”

“若不是那日天香楼突然放烟花,总会有人注意到这一角的。”

花灯节那天,只因为莫如月的一句话,兄长就找遍了全城的烟花铺子,在当晚一齐点燃。

而我勉强发出的一次求救声音,都被漫天的烟花压了下去。

“我本来是想喊人相救的,但是还未等我寻人,他们就将那小姑娘扔进了马车里跑了,我只在地上捡到这枚簪子......”

卖炭翁每说一句话,兄长的脸色就因此惨白一分。

他颤抖着手接过簪子,然后不知想起什么,拉着卖炭翁来到我尸体旁边。

“你仔细看清楚,那晚戴着这枚簪子见到的人,是不是她?”

卖炭翁看着我残破不堪的身体,露出惊恐的神色,连连后退。

可兄长却不给他任何退缩的机会,把他又拎到我面前,命令他好好看清楚。

兄长状若疯癫,眼神冷冽又可怕,可我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隐忍的颤抖。

卖炭翁根本不敢反抗,大着胆子看向我,直到眼神落在我身上某一处时,他突然大声喊道,“是她!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