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婚姻自由
妹妹是狗血小说里的恋爱脑女主。
在小说结尾被小混混男主囚禁割肾又剖心。
为了保护她，我苦口婆心劝她跟男主分手。
不想她前脚刚分，后脚告诉我她刚刚跟男主领证结婚。
我愣了：“怎么可能，你的户口本都在我这里！”
妹妹一脸幸福，带着刚把她暴打过的男主走进家门。
“姐，你的想法过时了，现在用身份证就能领证结婚。”
“正好你现在买了房子，等会儿你从这搬出去，把这套房送给我当婚房。”
01
确定妹妹真和小混混男主结婚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傻了。
小混混一脸得意，狂妄道：“我现在大度不嫌弃梦梦爹妈早死。”
“但既然她还有你这个姐姐，婚房什么的，总要出钱意思一下吧。”
“对啊，姐，我老公他要的也不多，你把现在买的这套房送给他就行了。”
恋爱脑妹妹搂着小混混脖子，理所当然说。
我回忆起梦中突然涌入的小说剧情，抓起妹妹被揍得青紫的胳膊。
愤怒道：“领证了又怎样？”
“梦梦，我不会允许你嫁给一个有白月光......”
还为了这个病弱白月光，在未来把我妹剖肾剖心，只为给白月光换健康器官的变态家暴狂！
“离，现在赶紧离！”
“疯女人，你以为想离就离？现在离婚还有三个月冷静期。”
小混混一脸蔑视，向我吐了口唾沫，又无赖地炫了炫手中的红本子。
“何况有白月光怎么了？别说木木不介意，这年头谁没个初恋啊？”
“我看你这个老女人就是挑刺，嫌弃我是农村的，没你家有钱！”
“梦梦，你看着办吧，帮兄弟干完架我要看到我们的婚房。”
说到最后，小混混表面功夫也不装了，直接甩个臭脸出门帮黑社会揍人去了。
我一口血涌上头顶，想到刚在梦中得知自己妹妹是本狗血文里的恋爱脑女主时。
也是这样的心情。
在原著里，妹妹对无意中救过她一次的小混混男主一见钟情。
从此为小混混疯，为小混混狂。
任小混混为了白月光将她暴打流产，虐她千万遍。
她依旧把混混当她的全世界。
对此，我不理解，只有在发现妹妹真的和小混混男主在一起时，拼命阻止。
没想到再怎么弄努力，甚至连户口本都藏好了，此刻展示给我的——
只有两张红艳艳，写着我妹和小混混名字的结婚证。
还有我妹带着一身伤，在民政局笑得一脸幸福的照片。
我忍下口中的鲜血，盯着属于我妹浑身的伤口。
以及那张红艳艳，看上去仿佛一滩鲜血的结婚证，仍试图抢救。
“赵梦，姐姐不是嫌贫爱富。”
“但刚结婚他就这么打你，以后一定会变本加厉的。”
“到时候万一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打是亲，骂是爱，”
妹妹一脸不在乎，看着结婚证笑得甜蜜。
“男人有点小脾气不算什么，比起这个，我之前最担心的是你藏了我的户口本，让我没法走结婚程序。”
“好在现在不用拿身份证就能结婚了。”
“我也终于能摆脱你的控制，和老公走进婚姻殿堂了！”
“！”
恋爱脑不死，所有的劝说都是白费功。
思虑良久，我最后选择从现实入手：“这样吧，我先不管你们感情。”
“但你看他现在天天打架，也没个正经活，时间一长你们怎么有钱过日子？”
妹妹不在意：“没关系，这不是有姐姐你嘛。”
“反正你现在房贷也还清了，生活压力小。”
“到时候每月送个五万给我们，差不多能够我们过生活。”
“五万？”我惊了，“赵梦你怎么直接气死我！”
妹妹不好意思地噘嘴：“没办法，我老公初恋最近身体不好，去医院检查要钱......”
我不可理喻：“给那个小混混初恋花钱，你疯了吗？！”
02
“我也有点不想的。”
争执中，妹妹举着泛青紫的胳膊，哭唧唧道：“但比起这个，更不想看到老公伤心......”
“再说老公讲他初恋心脏肾都不好，一直找不到匹配源，其实也怪可怜的。”
心？肾？匹配源？
顺着这几个词势，我下意识想到原著里，妹妹最后器官被捐空，而借此恢复健康白月光和小混混互诉情衷的结局。
一时彻底承受不住，一口血涌了出来。
精神恢复时，妹妹早已不见踪影。
只留下一条消息，说她老公饿了，她急着给对方去做饭。
我看着消息，心灰意冷，一旁赶过来照顾我的闺蜜忍不住愤怒。
“小嘉，先别气了，身体最重要。”
“但**妹这次做的真是太过分！”
说着她忍不住跟我妹打电话。
一看到手机通讯录上“妹妹”的两个字标识，我呼吸都有些乱。
片刻后，我挣扎着缓了口气，眉心紧蹙。
“没办法，但就算按现在政策不能立刻离婚，我也要让他们先分居，不然我不放心。”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赵梦的声音正好冲进我的耳膜。
“分居？姐，你心里有毛病，自己一把年纪，不想结婚也就算了。
“现在还非要这么拆散我和老公？！”
我声音尖得自己都有点怕，痛苦道：“我有毛病？”
“爸妈去世的早，这些年来，我为了照顾你，一直没有组建家庭。”
“从上小学到工作，你能长这么大，都是我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当爹又当妈，一把手拉扯大的！”
“赵梦！你有没有心啊？”
闺蜜听我语气越发急促，帮忙把我扶到床上，然后对电话叹息道：“小梦，等会儿过来好好谈谈吧，你姐这次真的是被伤到了。”
“伤到？可我也被伤到了啊！”
电话那头，妹妹的声音充满委屈。
“结婚当天不收到祝福也就算了，还又被打了又被骂。”
“更何况，现在都是新时代了，行行出状元。。”
“姐你骂我就骂吧，但你不能因为老公的出身和工作，就这么歧视他！”
“他只是和我结婚了而已，凭什么要被你们这么说？！”
凭什么被我这么说？
我听着妹妹一字一句的质问，血一点点凉了下来。
当年在我怀里软软地，叫我一口一个“姐姐”的小姑娘，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了？
冷得陌生，冷得窒息。
冷得一寸寸地，割去我和她过去所有温馨的回忆。
自父母去世，我已很少有如此剧烈的情绪起伏。
除了梦到原著。
除了惊觉妹妹结婚。
除了此刻发现赵梦仍一心向着那个渣男，固执己见，不去想小混混那恶臭的灵魂。
我拼搏了这么多年，一身伤病。
唯一庆幸的，就是积累了不少财富，能够有条件为我，更为我的妹妹。
得到更好的条件，创造更美好的生活。
这样如果有哪一日遇到喜欢的人，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家庭条件。
对爱人，对生活产生自卑。
这些年，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我听到此刻妹妹质问我的声音。
我闭上眼，不再看手机屏幕上的“妹妹”那两个字。
心累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管你了。”
“赵梦，从我的家出去，不要回来了！”
说完我就请闺蜜帮忙，打包家中属于赵梦的物品打包扔出去。
由于长期待在在公司，我在家装物品并不多。
此刻把赵梦的物品去掉，显得整个家都空荡荡的。
空得只剩下桌椅，床，以及一堆准备捐走的，赵梦小时候穿的衣服。
说起来，赵梦小时候的衣服并不多。
那时我们刚刚失去父母，无依无靠，除了爸妈留下的一点微薄存款，只有亏欠我们财产的亲戚。
活着都已经是很艰难了。
自然没有钱，也没有多余的精力，为赵梦购置漂亮的衣服。
因此赵梦比较小时，大部分时间穿着的，都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校服。
可对此，她没抱怨，也没失落。
只是极其偶尔的，望着同桌小姑娘天天不重复漂亮的花裙子。
小脑袋一转也不转。
但她是个懂事的孩子，所以不会吵，不会闹着要。
她只会笑盈盈地抓着我的手：“姐姐，我以后会赚大钱，给你买很多漂亮的裙子。”
听了这话，我心中一跳。
似乎有大大的柠檬在这一刻碎了，酸溜溜的汁水从心口落了下来。
“嘉嘉，借我些钱吧。”
过了几秒，我扭过头悄悄地，对那时候的闺蜜说。
“我妹跟我过了不少苦日子，还天天被一堆亲戚弄的单惊受怕的。”
“这不好，我妈从小教育我女孩子要富养......”
闺蜜摸摸我的眼泪，火速把钱借给我。
不久，当赵梦发现自己的衣橱里除了校服，突然多了件比同桌衣服还漂亮的小裙子时。
傻了。
片刻后她眼睛眨巴眨巴的，面上的笑容像一朵缓缓盛开的花，她笑着亲我的脸：“姐姐最好了。”
03
收**忆，空荡荡的衣橱里，当年买的小裙子仍然静静在那挂着。
我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
裙子的尺寸是早已经穿不上的。
可裙摆的颜色，还是像记忆中那么鲜活漂亮。
我碰裙子的时候久久没收回去。
闺蜜帮我收拾完剩下物品，拉住我的手，邀我出去散心。
“不想了，出去晃晃，你也该专注于自己的生活了。”
晃到半路歇脚时，我和闺蜜听到不少小区里的大妈在叽叽喳喳。
“听说没，现在结婚都直接用身份证了，像小赵家梦梦......”
“对，说起这个我就头疼，我女儿跟她家梦差不多大，现在还在上大学呢。”
“现在结婚这么容易，万一她脑子一热，放假回家不带男朋友，直接给我带个老公怎么办？”
“哎哟喂，说的也是。”
但比起这个，我更怕哪天身份证被丢了，被别人捡去冒充结婚咋整？”
......
我听得眼皮一跳，刚好一点的心情又落了下去。
刚想离开找个清静的地方，就被一个大妈叫住。
“小赵啊，给姨一个准话，你家小梦婚真结了？”
“这......”
见我没点头，但也没摇头，大妈瞬间有了答案。碎嘴道：“梦梦都结婚了，怎么不办好好办场酒席？我还想送份份子钱呢。”
“你也别怪我多嘴，这不是刚刚刷到她账号下的婚礼直播，小嘉，我不反对你们年轻人的极简主义。”
“但这婚结得也太简洁了吧？”
婚礼，直播？
我心说不好，赶紧找到赵梦的社交账号。
刚点开就看到她已经撤销对我的关注。
顾不上心酸，我又点开她最新更新的内容。
内容是场直播，引流标题是：“不用户口本结婚的第一天，我终于有家，能和我心爱的老公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