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对面传来年轻男人的声音。
岑韵心头一喜,刚要开口,霍惟安突然含住她的耳垂,引起她一阵战栗。
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那不堪的声音泄出来。
她转头愤愤瞪了他一眼,阻止住他的恶趣味。
电话另一端的医生见她迟迟没有声音,便主动开口,“霍总?”
“你好,我是岑韵……”
岑韵赶紧把手术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最后哀求道:“求您一定要来做这场手术,多少钱都行!”
她可以去借钱,哪怕卖肾她也会把那八百万凑齐。
只要能救她妈妈,怎样都可以。
电话那头陷入一阵沉默。
霍惟安沉声道:“裴敬谦的工作很忙,很难临时空出一天的时间。”
他和裴敬谦是认识多年的朋友,这才有机会打这个电话。
但不代表他有完全的把握帮岑韵把人找过来。
岑韵的心里难免一阵失落,但她还是稳住心神,将难过藏在心底。
她妈妈的身体她清楚,能否扛过这一遭全靠命了。
就在此时,裴敬谦忽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岑韵……你是在希林一小上的小学吗?”
“……是。”岑韵愣愣应了一句。
她的确是在那里上的学,但这和这场手术有什么关系?
对方没有解释,只说道:“我马上过去。”
岑韵闻言倍感惊喜。
霍惟安反倒有些吃味,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把她抱到办公桌上狠狠折腾一通后放她离开。
等到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岑韵的腿软的几乎要走不动道。
岑妤还在外面等着,见她这么久才出来,气得眼睛都红了。
“你别得意!”她挡在岑韵面前,咬牙切齿的威胁道:“惟安喜欢的是我,你不过是我的替身!”
要不是岑韵和她有几分像,怎么可能入了霍惟安的眼。
岑韵掀起眼皮懒懒扫了她一眼,她妈妈冷玉芝好歹是岑妤的养母,可岑妤宁愿在这里和她争风吃醋也不关心养母的身体,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她心里烦躁不已,语气也越发的冷。
“你与其在这和我斗嘴,不如想想办法催霍惟安离婚。”
“只要我们一天不离婚,我就还是霍太太,你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
她勾唇,故意微微一笑,差点把岑妤气炸。
“惟安爱的是我,婚姻只是枷锁,他根本不喜欢你……”岑妤浑身发抖,翻来覆去只有这句话。
岑韵没兴趣再和她纠缠,绕开路,她径直朝外走去。
就在此时,岑妤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恶狠狠掐住她的肉。
岑韵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抬手想甩开。
明明她没用多大的力气,岑妤却猛地摔在了地上。
“岑韵!”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呵。
霍惟安黑着脸走过来,将岑妤扶了起来。
“别怪妹妹,都是我说错话惹她生气了,她要打就打吧。”岑妤可怜兮兮的躲在霍惟安怀里,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含满泪花。
平心而论她长了一张惹人怜爱的脸蛋,每个男人看到她都会忍不住怜惜。
岑韵从小到大都是在她的污蔑中长大,她这样低级的手段明明漏洞百出,却总能骗过那些男人的眼睛。
即便是岑韵的亲生父亲还有至亲兄弟们,只要看到岑妤的眼泪,就会不由分说的相信她。
霍惟安闻言转头看向岑韵,沉声道:“道歉。”
岑韵的手腕泛起森森疼意,她抬头看向霍惟安,一字一句道:“我没错,她装的。”
霍惟安见惯了岑韵默默忍受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倔强。
他皱着眉,下意识想关心她。
然而袖口传来一阵湿意,他的思绪很快被岑妤的眼泪打断。
他拿出随身带的帕子递给岑妤,看着她擦泪,眼神温柔而怜惜。
他们之间仿佛有道融不进的圈子,岑韵站在外面,就像个局外人。
岑韵的眼神渐渐失去光亮,心底的失望积攒的太多,溢满的酸涩充斥整颗心。
“你不信就去查监控,再不济就离婚,我不会道歉。”
她抛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岑妤听到“离婚”二字眼睛都亮了。
“惟安,你真的要和妹妹离婚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霍惟安心头一滞,声音里夹杂着冷意,“这不是你该问的。”
岑妤的表情变得难看不已。
她能感觉到自从自己回国以后霍惟安对她的态度就不冷不淡。
可她不相信这三年会让他真的爱上岑韵那个村姑,更不相信他心里一点都没有她的位置!
她眼里闪过失望,但还是故作大方的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们两个好好的,算了,你去哄她吧,我没事的。”
霍惟安皱着眉,脑中闪过岑韵方才说走就走的画面。
他不过是说了她一句,她当众甩脸子给谁看?
心头泛起一股燥郁,他冷着脸朝外走去。
“让司机送你回去。”他对岑妤吩咐道。
片刻后,霍惟安开车追上了岑韵。
找到她的时候,她正一个人走在街上,身形虽然消瘦,但挺着背看起来倔强孤傲。
他那辆全球**的跑车停在马路上,很是扎眼。
“上车。”他的语气一贯是命令而强势的。
岑韵却是第一次忤逆他的话。
她没有上他的车,而是上了公交车,漠然的从他面前经过。
霍惟安被她倔强的样子气笑了,随即冷着脸赶去了医院。
等岑韵到的时候裴敬谦已经到手术室,给她妈妈做起了手术。
霍惟安守在手术室门口,让人不由得心安。
“别多想,你妈当初照拂过我,我看在她的面子上才会来。”他沉声道。
岑韵点点头,“那你满足我妈的心愿,找个时间把婚离了吧。”
此话一出,霍惟安幽幽扫了她一眼。
见她只疲惫的倚在墙边,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心中的不安渐渐被放大。
“岑韵,想清楚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他警告道。
“不用你操心。”
她的语气很轻,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霍惟安不是个会哄人的脾气。
尤其对岑韵,从来只有她上赶着的道理。
她追了他十多年,如今要主动离婚,多可笑。
霍惟安嗤笑一声,沉声道:“明天九点,民政局办手续。”
说罢,他抛下岑韵,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岑韵终是卸下浑身的力气,狼狈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突然蹲在她面前,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幽幽注视着她。
“岑、韵?”他语气低沉,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