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苓有些疑惑：“你家少爷是……”
家仆没有回答，而是转眸朝对面楼上看去：“我家少爷就在那处。”
季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对面二楼一扇打开的窗户后，马宇衡正看着她微笑。
他的脸，依旧是那晚去侯府见她时的那张。
季苓皱了皱眉，心里总是隐隐觉得，这马宇衡接触她不怀好意。
她正准备拒绝，却见马宇衡薄唇轻启，无声吐出两个字来：易容。
季苓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一旁楚云很是好奇的低声问道：“谢姐姐，那个公子是谁啊？我瞧着怎么像是女扮男装？莫不是个姐姐？”
季苓：……
她转眸看向楚云：“你最好别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他会翻脸的。”
见她说的认真，楚云吓的连忙点头，但她还有些不死心的问道：“那么好看的一个人，真的不是个姐姐么？”
若真的是个姐姐，怕是要跟谢姐姐都不相上下了。
季苓闻言笑了笑：“他真不是，若是让他知晓你这么想，他会跟你急。”
楚云很是可惜，又朝那边看了一眼，却发现窗户已经关上了。
季苓沉默了一会儿，对那家仆道：“你家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今儿个有所不便，就不前去叨扰了。”
家仆闻言愣了愣，但也没说什么，应了一声是，便转身离开了。
季苓转眸对愣神的楚云道：“走吧，我们去琳琅坊，过两日便是马语姗的生辰，去瞧瞧有什么合适的生辰礼。”
楚云嗯了一声，忍不住又朝茶铺二楼看了一眼，低声道：“那么好看的公子，为何我之前不曾见过？谢姐姐知道他是谁么？”
“不知道。”季苓皱着眉头回答道：“我与他只有过一面之缘，你知道的，我回京城没多久，前些日子才出的门。”
楚云想了想也是，她都没见过的人，谢姐姐肯定更没见过了，再者，京城若是有这么好看的一个公子，肯定已经人人皆知了。
想必那公子是外地人，刚到京城没多久，只是偶然与谢姐姐见过一面吧。
季苓与楚云朝琳琅坊走，她问楚云可曾备好了礼。
“这些都是我娘操心的事儿，那天她也是要去的。”
楚云轻哼了一声：“我有时候挺佩服她的脸皮，不管是宁王的事儿，还是姐姐你的事儿，明明知道大家心里都膈应，她却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
季苓笑了笑：“不这么做，怎么能体现她京城第一贵女的胸襟呢？”
楚云翻了个白眼：“胸襟有什么用？又有几个人是同她真心交好的，再者说了，她那副胸襟的派头，只会让人觉得虚假，看着就烦。”
季苓没有多过解释，笑了笑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人生在世，场面上还是得过得去。”
说话间，已经到了琳琅坊的门口，季苓笑了笑道：“走吧。”
进了琳琅坊，季苓也没客气，直接让小二将木掌柜寻了过来，木掌柜本事在二楼盘账，听闻她过来，当即放下账本，将她和楚云带到了二楼雅间。
季苓直接道明来意：“劳烦掌柜寻个拿的出手的就行，我与马语姗的关系并不好，太好的东西给她我心疼！”
木掌柜闻言就笑了：“谢姑娘放心，奴才定给姑娘寻个合适的。”
他自称了奴才，便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认定了季苓将来会成为他的主子。
这是需要勇气的，毕竟万一季苓跟祁胤没成，大家就都尴尬了。
有楚云在，季苓也没多说什么，只开口道：“木掌柜客气了。”
一旁的楚云觉得木掌柜自称奴才有些怪怪的，但季苓不说话，她便也没说什么，只朝木掌柜道：“前些日子我来瞧了一个步摇，就是那个金镶玉的，那会儿木掌柜说要三千两的那个。”
季苓闻言顿时就惊了：“多少？”
楚云眨了眨眼：“三千两啊。”
季苓：……
果然，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木掌柜瞧着她的神色，顿时就笑了：“谢姑娘放心，三千两在琳琅坊也只是上等而已，并不是特别的贵重的，两位姑娘请稍候，奴才去去就来。”
季苓：……
她预料到琳琅坊的东西很贵，所以特意带了两千两出来，打算买个贺礼。
可一个步摇就要三千两，她这两千两估计怕是拿不出手。
其实这事儿怨不得季苓没见识，实在是在马场赢了那么多珠钗首饰，一共不过才卖了两千多两，给她造成了佩饰也就几百两的错觉。
木掌柜很快就回来了，也将楚云的步摇给带了过来，楚云瞧见眼睛都亮了，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季苓看了看，确实很美很精致。
木掌柜给季苓准备的生辰礼是一面香扇，很是精巧，季苓拿在手中看了看，顺口问了一句：“这个值多少银子？”
木掌柜没有直接说银子，笑着道：“也是上品，毕竟是送入马国公府的，若是低了会让旁人看轻了姑娘。”
上品……
季苓又拿出了那个屡试不爽的借口，开口道：“木掌柜也知道，是自幼是在山上长大的，对这些饰物的价格并不了解，我既是来买，必然是要付银子的。”
昨儿个在顺天府，许账房公开了永誉侯府的支出，百姓们或许听不明白，但如木掌柜之流却是听明白的。
永誉侯府，是真的穷。
琳琅坊出品必是精品，说的太低了，实在有些不合适，更何况还有楚云那三千两的例子摆在面前。
木掌柜想了想，楚怀既然那般向着谢姑娘，而谢姑娘又与楚云交好，可见楚家是知晓主子与谢姑娘关系的。
于是他便道：“依着小姐与主子的关系，一千两便足够了。”
“一千两？！”楚云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步摇，又看了看季苓手中的香扇，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木掌柜的主子是……”
木掌柜笑了笑：“宁王。”
楚云愣了愣：“哦，那没问题了。”
季苓觉得她有些可爱，笑了笑将香扇放回锦盒中，取了一千两银子递给木掌柜：“多谢了。”
木掌柜连忙道：“都是奴才分内之事，姑娘言重了。”
楚云付了三千两，直接将步摇戴在头上，高高兴兴的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