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个月前,祝茜和我刚刚订婚。她家提出的两百万彩礼对我来说并不算重负。毕竟,这些年我在祝茜身上的花费远超这个数字。她患有复杂的先天性心脏病,仅带她出国看病的费用就已经超过了百万。更别提她的衣物、包包、首饰等,总花费接近三五百万。所以,当她父母提出两百万彩礼时,我还觉得未来的岳父母相当通情达理。然而,当我将签好的支票交给岳父时,祝茜却一把夺了过去。她狡黠地对她父亲一笑,说:“这是江程娶我的聘礼,我自己收着。”她父母的笑容略显勉强,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古怪和深意,但碍于我在场,他们并未多言,我们表面上还是愉快地共进了一餐。

我们的订婚宴非常隆重,她的礼服和鞋子都是我请知名设计师特别定做的,订婚戒指也是我半年前在拍卖会上高价拍得的,一枚极具收藏价值的老坑玻璃翡翠戒指。我知道她偏爱翡翠,不喜钻石。那天,祝茜感动得满眼泪水,她抱着我说谢谢我如此宠爱她,她会珍惜我对她的这份深情。那时,我们的目光交织,彼此紧紧相拥。然而,仅仅过了两周,我却开始怀疑她的话是真是假。

我反复思考,是不是自己最近做了什么让她不满,才会让她在背后抱怨。但回忆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我们最近相处得很好,可以说是恩爱有加。心中纷乱如麻,我决定去阳台坐坐,透透气。

目光扫过阳台的躺椅,我看到一件祝茜的外套挂在那里,似乎是前段时间她来这边时遗忘的。我随手拿起,打算放到阳台的洗衣机里清洗烘干,再挂起来。在国外留学的那几年,我早已养成了良好的自理能力和卫生习惯。

我下意识地检查了裤兜,在放入洗衣机之前。

一张银行转账单据意外地出现在我手中。

收款人一栏写着陈寒的名字,转账金额高达两百万。

我紧锁着眉头,心中充满疑惑。

祝茜为何要向陈寒转账如此巨额的款项?她的资金来源又是什么?

虽然她平日里的穿戴都是名牌,但她所用的信用卡是我的附属卡,而她的储蓄卡每月仅能收到公司发放的八千多元薪水。

瞥了一眼转账日期,我立刻明白了什么。

那是我给她两百万彩礼的同一天,她竟然直接将彩礼转给了陈寒。

这一切似乎并不简单。

我翻到单据的背面,发现了一串电话号码。

这不是一个手机号,而是一个八位数的座机号码。

我照着这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标准的女客服声音:“您好,这里是爱园情侣主题酒店预约前台,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情侣酒店?

我的脑袋一阵充血。

“你们酒店只能通过电话预约吗?”

“是的先生,由于我们酒店的房间非常受欢迎,经常客满,所以无论您通过哪个平台预订,都需要提前通过电话预约入住时间。”

“那今晚还有空房吗?”

“很抱歉,今晚已经全部预订满了。”

挂断电话后,我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人用保鲜膜紧紧裹住了我的大脑,让我无法思考。

她记录下这个情侣酒店的预约电话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是为了自己预约,还是帮别人记下的呢?

我放下祝茜的衣服,径直走出家门,驾车直奔那家情侣酒店。

车刚停下,我有一瞬间的迷茫。

我是不是疯了?

仅凭一个两周前记录的电话号码,我就冒然来到了这里。

这是要揭露自己未婚妻的不忠吗?

复杂的情绪在心底蔓延,怀疑、愤怒、悲伤交织在一起。

我在车里坐了很久,最终决定返回。

就在这时……

或许这是命运的安排。

酒店的停车场呈L型,从入口进来需要绕行一段才能从酒店的斜后方出口离开。

就在我驶向出口的途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停放的粉色跑车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对这个颜色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祝茜的车,我亲自带她去贴的车膜。

这么长时间以来,在本市我还从未见过同样的车膜。

在这座城市里,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从未见过有人与她撞色。

我下车走向那辆车,当我辨认出车牌号时,眼前一黑,仿佛被重锤击中,天旋地转,几乎窒息。

这就是祝茜的车。

她真的在这里。

她和谁在一起?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揭穿他们。

我将自己的车挪到了入口处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因为祝茜离开时只会走出口。

接着,我拿出手机,给祝茜打了电话,试图探个究竟。

“宝贝,吃完饭了吗?我来接你。”

“亲爱的,我们吃完了,陈寒正送我到我爸妈家。”

呵呵,你爸妈家原来在情侣酒店吗?

“正好,我也快到了,等我一下。”

电话那头的祝茜显得有些慌张:“你怎么突然来我爸妈家了?而且也没提前告诉我,这样多不礼貌啊。”

我想提醒她,她所谓的爸妈家,其实是我买的房子,那是我名下的房产,我回自己的房子还需要打招呼吗?

“现在说也不晚,我马上就到。”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我没给她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怎么可能给你时间让你现场编造更多的谎言呢?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酒店门口走出了两个人。

我迅速举起手机开始录像。

那两人正是祝茜和陈寒,他们手挽手,有说有笑地向粉色跑车走去。

途中还不时互相亲吻。

那一刻,我心中的感觉难以言喻。

就好像脑门上顶着一把枪,大脑一片空白,混乱不堪。

当我回过神来,我几乎想要用刀直接了结他们。

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陈寒还在祝茜身上随意摸索,祝茜一边娇嗔地捶打他,一边娇笑。

这与他们在我面前展现出的那种豪迈的“兄弟”情谊,简直判若两人。

我几乎咬碎了后槽牙。

这样的游戏,这样的禁忌,难道让他们感到兴奋吗?

他们像小丑一样愚弄我,在我面前上演“兄弟”“哥们”的戏码。

演戏是吧?

那好,大家一起来演。

看看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我拼命抑制住想要冲上前去撕碎他们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