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战司哲已经上前，替她提起了那一桶卤水鹅。
而姜施乐也从这男人脸上捕捉到稍带嫌弃的眼神。
相较于困惑与不解下，姜施乐对于这个男人那无法忽视的矜贵气质看呆了。
卤水鹅是刚做好的，铁桶上还冒着丝丝的热气。而铁桶因为用了许多年，彼时早已是有些锈迹斑斑。
而战司哲穿着淡蓝色的衬衣，周身气质干净而利落，怎么看，都与他手里这桶东西，甚至他此时要进的酒楼都格格不入。
他实在太高贵了。
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姜施乐看着战司哲离开的背影，就这么想着。
刘绍群那头已经拿着采购清单点好了货。眼见得姜施乐进来，忙堆起笑脸，清点着手里那一叠红色钞票，塞进了她的手里，“施乐啊，这是货款，你点点。”
姜施乐低垂下脑袋，一张张清点起来，忽然眉心一蹙，将多的那五百抽了出来：“刘叔，你钱点错了。你给多了五百。”
说着，姜施乐就想把那五百还回去。谁知刘绍群不接，还笑眯眯的塞回到姜施乐手里。
“拿着，拿着。这是给你的辛苦费。你这么个小姑娘，还跑这么远来给我送货，还是辛苦了。这是你应得的。”刘绍群笑得满脸的褶子，搓了搓手，又小心讨好道，“不过施乐，你跟战总什么关系啊？你们关系好的话，能不能帮刘叔在战总面前美言几句？”
姜施乐盯着手里猩红的这五百元大钞没说话。
能让刘叔这么恐惧的……莫非，大叔是这荣华酒楼的股东？不然，刘叔干嘛这么反常的想要讨好他。
这事儿，她可管不着。
不过这多出来的五百块，她倒是可以偷摸着藏入私库。可……加上小金库里的五百块，不过才一千啊！这点钱拿去医院，怕是不够，或许……
她的目光流转向了男人刚才离开的方向。
战司哲那边已然将卤水鹅提到后厨，眉心皱拢，嫌弃的在洗手池旁揉搓着。
而后，迈步回了酒楼。
可那卤水鹅的味道如何清洗得掉？如今，手上黏糊的味道，使得战司哲嫌弃的蹙拢眉头，不悦极了。
他怕是疯了吧！！
他从不多管闲事，做事更是争分夺秒，现如今，他怎的就变样了？
甚至，还能一眼认出放在人群里，不易认出的大众脸女孩。
不对！他肯定是因为从小父母过世，被迫肩负起家族的重任，而三十年来身边从未有过什么女伴，更别提什么性生活了，所以，才会对一个**的女孩子记得如此深刻。
那晚，确切的说，他面对这个扑进自己怀里啜泣的小姑娘，也是第一次失控！
那晚荒唐过后，战司哲其实也是想过要不要给她一笔钱的，然而因为三十年来并没有过跟人**的经历，战司哲心里略微怕伤了这个小女孩的自尊心，正犹豫着该如何是好时，这小姑娘已经吸了吸鼻子，穿好衣服就往外走去——
“对不起大叔，昨晚是我喝醉了酒，给你添麻烦了。”
“你放心，昨晚的事我知道都是一场意外，我不会缠着你要你负责的。”
小姑娘揉着泛红的眼眶，疾步出了套房的门。
而战司哲看着床单上那一抹猩红的血迹，眼眸却渐渐幽深地眯了起来。
他知道，那是姑娘的第一次。
走出酒楼的战司哲，远远瞧着，朋友已经等了许久。
那头，楚子华握紧手机踱步。在瞧见战司哲出现的那一刻，他忙撂下电话赶过来。
“我说战少，不是说好一起去吃饭吗？你怎么一会就不见人了？”
走到战司哲面前，楚子华敏锐的闻到了他身上一股子卤水味。
“我靠，你身上什么味儿啊！你刚干嘛去了？”楚子华捂着鼻子，颇为嫌弃。
战司哲目光淡漠的扫过他的脸，简单解释，“我刚刚，提了一桶卤水鹅进后厨。”
楚子华：？？？？
什么玩意儿？？？
后厨？卤水鹅？还是战司哲亲自提进去的？！
楚子华一瞬间只觉自己CPU都给干烧了，好半天都没办法理解这位大少爷所说的话！
“战先生！”
女孩清亮的嗓音从后响起。
战司哲回头，只见那白裙子的小姑娘正喘着气，朝自己小跑过来。迎着他的视线，小姑娘目光清澈而焦急，蹙起柳叶般的眉头，扭捏开口：“不好意思战先生，能不能耽误你两分钟，我……有事跟你说。”
“你谁啊你？”
楚子华循声望去，在看到素颜朝天的小姑娘时，他眼底燃起一抹不悦。
也许是她的打扮与气质都实在是太过普通，楚子华几乎不带任何犹豫的直接回怼，“你想要跟我兄弟搭讪也得看他是谁！没事，你可以滚了。”
姜施乐被楚子华这么直白的打量闹得脸色稍稍难堪。
咬了咬唇，还是倔强的看向战司哲，眼眸清亮的重复道：“我有事的！战先生，你能让你朋友先去旁边等一下吗？我，说完就走。”
“嘿你这小姑娘——”
“好。你跟我来车上。”
楚子华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得战司哲声音清冷的答应了她。而后，战司哲余光冷冷扫过楚子华，“你要是有事，就先走。”
楚子华：！！！
这什么重色轻友的老东西！！
楚子华气得一口气都没喘得上来，就见战司哲已经迈步朝自己那辆路斯特走去，拉开车门就让那小姑娘上了车。
“上来。”
砰——
车门被战司哲利落的关上！
楚子华胸口憋着的那口气也终于吐出来——
不是，他不是一向清心寡欲，三十年来身边都没一个雌性吗？怎么，铁树终于开花了？？
只是……为什么对象是一个这么素净的丫头。
车上。
战司哲注意到女孩烧红的脸蛋，主动将车内的空调打了开来。等得冷气涌动在整个车厢，他才吐露出冷淡的唇，“你找我，有什么事？”
姜施乐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抬眸盯着战司哲说道：“我找大叔你，其实是想跟你……借一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