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就算我躲到天涯海角,他们总有办法找到我。

我蹲在地上,像泄了气的皮球。

真想死了一了百了。

顾尘站在我身旁,踹了一脚墙壁,大骂一句,「操!」我告诉他,「墙坏了,要赔的。」他气笑了,「老子赔。」

第二天,我就找到了新房子,离这挺远的,离公司更远了,我又要早起一小时走路到地铁站。

我找了搬家公司,可司机见我东西太多,司机说给他加五十块钱,帮我搬上楼,我拒绝了。

司机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面对一摞摞家具,我的心别提有多累。

顾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拍了拍我,「还愣着干嘛,搬啊。」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被他送了回去。

「别说什么不用了,你一个人搬,搬到天黑都搬不完。」顾尘热得全身湿透了,也没喊一句累。

搬完后,他直勾勾地看着我,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疑惑,「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笑了一声,饶有兴致道,「姐姐,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个意思啊。

我赶紧拿出了刚刚去小卖部买的冷饮,「喏,快喝,解渴。」他看着我,似有一种「就这?」的感觉。

接过我的水,他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冷饮混着汗液从他的喉结处流淌而下,我的脸出奇地发烫。

他看出了我的不同寻常,挑了挑眉,弯腰与我齐平对视,笑起来露出了两颗别致的小虎牙。

「怎么,被我迷住了?」

我猛地推开他,「胡说什么,小屁孩,姐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顾尘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双手搭在我的肩上,笑得更加魅惑,「那既然这样,姐姐跟我谈个恋爱呗?」我的思绪一片空白,脑子里空洞洞的,只有一颗心脏强烈地跳动着,像是某种信号。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就放纵这一次。

就一次……

「嗯。」

这就是我跟顾尘在一起的过程,前后不过一夜加一天,没有一见钟情,也没有日久生情,只为了那一瞬的心动。

本以为一瞬就是一辈子。

可偏偏真心瞬息万变。

我终于靠自己的努力摆脱了不幸的原生家庭,本以为接下来的日子会幸福一辈子,却不曾想是另一个深渊。

雨越下越大,顾尘头上的雨水全部变成了血水。

我的沉默让顾尘的眼底的星光渐渐黯淡,只剩一片死寂。

他顿了顿,才艰涩开口问我,「是因为刚刚那个女生吗,是我……」顾尘只是失忆了,不是变蠢了,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原因,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眼眶微热,我接上他的话,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嗯,你出轨了,27岁的顾尘背叛了31岁的洛晚。」他的瞳孔缩了缩,脸色一点点变得煞白,亲耳听到我说比任何猜测都更有说服力。

如今的他,记忆停在最爱我的时间段,这无疑对他是致命的打击,骄傲的他无法忍受自己背叛了爱人。

他突然扯下头顶的纱布,将伤**露空气中,任由雨水拍打,颤抖着声音,几乎是恳求,「晚晚姐,我跟他不一样,再给22岁的顾尘一次机会好吗?」我扯了扯嘴角,「不了,回不去了。」我了解顾尘,顾尘自然也比任何人都了解我,他清楚地知道我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

雨停了,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