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的家庭,原本很幸福。

八岁那一年,母亲再次怀孕,父亲上京赶考。

母亲肚子高高隆起的时候,终于传来消息。

父亲高中探花。

与喜讯一道传来的,还有另一个消息:父亲被九公主相中,要他做驸马。

祖母听到消息的当晚,去找邻居小书童。

祖母不识字,可她要给父亲写信。

信只有两句话:「我儿,你不能做陈世美!」

「公主金枝玉叶,你是山村野夫,况且你已成家。如实票报,公主定能体谅。

可是,公主没有体谅。

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

鸡还未叫,太阳还未升起,一伙山贼冲进村里烧杀抢掠。

祖母让母亲带着我和小姑姑从后山走小道逃走。

母亲不肯留下祖母一个人。

祖母却说:

[素素,你听我说,一定和公主有关!他们是冲着我们一家来的。

[我已经一把年纪了,死了不亏。可怜连累了那么多的村民!

[素素,带着孩子们,快走!不要找阿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辈子,忘记他是你的夫君。]

祖母点了一把火,把她自己和我们的家一起化为灰烬。

她最后似乎和山贼说了一些话,大约是「陈素素生不出儿子]、「休妻]之类。

我们也并未逃脱成功。

刚到半山,后面几个山匪就追上来了。

母亲情急之下,将我和小姑姑推进一个猎人山洞里,告诉我们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来。

过了一阵,山匪的声音再次靠近。

「这次可真划算,还有人出钱给咱们打劫呢,双面收入。」

「快找,金主说了,一定不能遗漏她们。」

他娘的,这个大肚子女人把那两个小蹄子藏在哪里了。」

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们找到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