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妗妗脸色一变。

林秀娟那种惜命的人,怎么会跳楼?

她打开门:“林嫂子,我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林秀娟自己说的,她要因为她自己的话跳楼,怎么能怪我呢?”

“你——”

林嫂子被说得一噎,余光瞥见跟着走出来的顾镇天,当即扯开嗓子哭嚎。

“顾营长啊,我家男人在你手底下辛苦保家卫国,你可不能寒了我们家属的心啊!”

“杀人偿命,这傻子要活生生逼死我妹妹,你要是不管,我就去告公安,让他们来评理了!”

眼见女人把黑得都说成白的,江妗妗也急了:“告就告,我没错,不怕——”

“够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顾镇天严肃呵斥,不由分说把江妗妗拉进屋,警告:“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这屋子,哪里也不江去。”

江妗妗委屈望着男人:“我没有污蔑林秀娟,是她们故意找茬,你就算不信我也可以去问问外面的嫂子们,她们知道我是——”

“如果不是你闹腾,别人怎么就偏偏找你茬!”

顾镇天阴沉着脸,凌冽的目光审视着,江妗妗呆呆望着他,心就像是被锥子扎了似的疼。

恍神间,咔嚓一声,门被上了锁。

屋子骤然安静,昏暗。

她颓然滑落在地上,无力和迷惘道道交织。

可脑海里,年少的记忆分明还那么清晰——

十岁那年,双亲亡故,是顾镇天抱着她,一点点为她擦干眼泪,承诺:“妗妗,你还有我,以后你嫁给我,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镇天哥哥,你会一直宠着我吗?”

“会。”

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江妗妗在黑暗中抱紧自己。

顾镇天,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一夜难眠。

第二天一早,阳光刚透过门缝,门忽然被推开。

是顾镇天回来了。

他将手里的饭盒放到桌上,冷淡扫了一眼从房间里出来的江妗妗,抬下巴示意。

“早饭。”

江妗妗冷静了一夜,还是想争取一下,她走到桌边,试图去拉男人的衣角:“我真的已经决定改好了。”

“你能不能先放我出去,我还欠了饭店八十块钱,我想出去卖红糖糕还钱……”

然而,男人只是无情地甩开了她。

“嘭”的一声,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关门离开。

“顾镇天,你放我出去!”

江妗妗奔到门边,慌乱拍门,朝外面哭喊哀求,“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吗,我真的改好了……”

“啪——啪!”

“顾镇天,你回来!”

可她拍红了手掌,破了皮,外面依旧没有回应。

顾镇天真的走了。

“放我出去……”

江妗妗的声音越来越哑,越来越轻。

她抹着眼泪倚靠在门边这时门外忽然传来稚嫩一句:“婶婶,我信你。”

隔着门缝,江妗妗看清,外面是隔壁连长家的小孩东东,那个被她抢了糖糕的孩子。

紧接着,东东压低声音问:“婶婶,这个锁我打得开,我放你出来,你能给我做糖糕吃吗?”

没有犹豫,江妗妗连忙点头,她想出去赚钱把欠款还上。

她太想让顾镇天看到她的改变,太想被他认可了……

一个小时后。

江妗妗做好红糖糕,东东也把锁撬开了。

她高兴分给了东东几块糖糕,就匆匆拎着剩下的往集市赶。

但没想到,她刚走出大院门口,还没来得及卖出一块糖糕,就迎面被匆匆赶来的两个公安拦住了去路。

“江同志,你欠债不还,涉嫌杀人还畏罪潜逃,我们现在要依法对你进行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