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顺顺利利过了一个月。
月瑶没再出现过,村里没再有关她的传闻,我想她应该是办完丧事,就离开了村子。
其实后来,我有想过棺材里的阿慧,消失的老光棍和月瑶三人之间的关系,但最后,都被面皮浮动
的一慕吓到不敢多想。
这个诡异神秘,又极度危险的人,我只祈祷不要再遇见。
最近,我除了养胎,就是一日三次地喂婆婆的玉佩。
说起来,每次只喂一滴血,可总感觉身子虚弱了很多。
又过去一周,精力越发不振,连去村头的大树下唠嗑的习惯,我都取消了。
心里奇怪,怀个孕而已,为什么身体会越来越差?
这天和余明抱怨,他解释道:可能你年纪大了,也可能孩子太调皮了,反正都是正常现象,不用
太紧张。」
而余明的话,我从不怀疑,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就没再胡思乱想。
又到了今天割手喂血的时间,余明拿上弯刀,刀尖沿着上一次留下的口子划过,挤出鲜红的血。
随着次数多了,每次喂血,除了肉体刺痛之外,还有种灵魂也被咬下一块的错觉。
今天也是,血滴在玉佩的瞬间,异样的感觉胀满全身。
忽地,我握住余明的手:[阿明,我有点难受,我不喂它了,好不好?
余明拨开我,温柔地劝:「没剩几天了,你就当让妈安心,让孩子有个福报,忍忍就好了,会熬过
去的。J
喂过血,浑身没力气,连思考都费劲,我虚虚地点头,一扭头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迷迷糊糊地看见外面天黑了。
身边没有人,叫余明也没答应。
下床去接杯水喝,忽地,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咚咚咚,不徐不缓,很有规律。
半晌过去,还在敲。
我想,余明应该是出去了。
家里剩我一个,认命驮着劳累的身体去开门。
门开,看清来人,我瞪大了眼。
是月瑶!
夜色里,她的眸子黑得纯粹,直勾勾盯着我,薄唇轻启:「有人要杀你,需要帮忙吗?」
此时不比白天,夜晚让我更加惧怕眼前这个诡异的女人。
家里只我一人,关门不敢,逃也腿软,只能颤声问:「谁要杀我?」
月瑶说:「你丈夫。」
她在胡说什么?
恐惧之下,生出荒唐来,我竟有勇气反驳她:「简直荒谬!阿明怎么可能害我?你不要胡说!」
盯着她,暴躁不稳的情绪驱使,竟越来越囗不择言:「如果真如你所说,那阿明肯定是被怪物夺舍
了,那张面皮下肯定就不是阿明了!J
——这是对她这个披着别人面皮的怪物的愤懑。
月瑶却表现得面色平平:你只有十二天了,想活还是想死,选择权在自己手里,想通了就来隋家
找我。」
她说完,便走了。
我腿脚酸软,缓缓瘫坐在地上,想感叹自己再次死里逃生,可又觉得,月瑶对我,好像并没有杀
意。
矛盾的感觉,让脑子胀成浆糊,回房后,又体力不支地昏睡过去。
这次,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不得动弹,玉佩上长着獠牙的异兽扑在我身上哨咬。
我眼睁睁看着,腿被它整个撕扯断开,挂在嘴边,咀嚼吞咽,掉落的一点血肉碎渣,也会被它舔舐
干净。
吃完腿,又是胳膊。
四肢很快悉数进了这怪物的肚皮。
而我始终清醒地看着它进食,挣扎不得,痛苦绝望。
恍惚间,异兽肚皮变得透明,隐约露出里面藏着的一个人形婴孩。
婴孩坐在被撕烂的血肉之上,伸手抓来,张开嘴,露出和异兽如出一辙的尖牙,一口一囗喂进瘦小
的身体。
忽地,婴孩停下动作,它僵硬地扭头,穿过肚皮,和我对视。
猛然掉进那黑洞的瞳孔里,我吓到失语。
而它裂开糊满我的血肉的嘴,露出一个笑来。
这比异兽哨食更阴森可怖的场景,刺得我头皮发麻,汗毛竖起。
当异兽再次张开大嘴,冲躯干落下时,我逃生的欲望霎时达到顶峰,身体里的意识奋力想挣脱,
喉咙里溢出声声呜咽。
现实里,我猛得睁眼,一身冷汗,却看到余明坐在床边。
他手里拿着弯刀,正要割手喂血。
刚逃离可怕的梦境,我此时十分抗拒,努力想抽回手。
却被余明制住,没能如愿。
眼看刀刃靠近,我抑制不住拔高声调:「余明!我不喂了!放开我!」
可余明置若恍闻,不留情地落刀。
血滴在玉佩的一瞬,我感觉到,躯干猛得紧疼。
竟有种梦境与现实重叠的诡异感。
我似乎还是没有逃脱,那异兽的獠牙,最终还是狠狠刺进我的身体。
而眼前的余明始终面无表情,居高临下。
他看我,像是看砧板上的鱼肉。
他说:「念念,都是为了孩子,乖乖的,别挣扎了。]
这一刻,我冷汗滋生。
分不清他是余明,还是残忍的异兽。
分不清肚子里的是孩子,还是蚕食我内里的寄生虫。
月瑶的话,忽然奇异地响在耳边:「你的丈夫,要杀你。
我的丈夫,要杀我?
小说《结婚多年终于怀上孩子》第三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