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收拾书包,走了三十里山路,连夜回到姥姥家。
爸妈和姥姥势同水火,据说当年他们结婚姥姥宁愿出门打牌也不参加。
木门上红色对联褪成白色,我在寒风中敲了十分钟才听到院内脚步声。
姥姥打开门,却拦在门口,没让我进去:
“来干什么?”
“种田。”
她鼻孔出气不耐烦打量我两眼,放我进去,没问缘由。
过了十分钟从厨房端来一碗面给我:“吃完就滚。”
我低头,不安和局促涌上心头:“我不想回去。”
她冷哼一声:“你爸妈呢?”
我不回答,她却瞥了我一眼:
“也是个赔钱货。”
我大口大口扒拉面条,眼泪糊了一嘴。
彼时夜色正浓,笼罩在我人生的旷野,黑暗中我看不见前方的路。
第二天,她还是送我这个赔钱货到学校:
“多读点书,别和你妈一样蠢。”
我捏着她给的一块钱,目送颤颤巍巍的背影消失在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