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一点一点地挣脱他的手:“你要是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管好自己的嘴。”

萧文彦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眼里布满了血丝:“宋淼,我和贺子安都是你的旧识,你为何就是看不上我?”

“就因为你在及笄礼上做的那些事,我就永远看不起你!”

他曾是我的朋友,却用那种卑鄙的手段算计我,毁了我的人生。

和他比起来,贺子安才是我心中的君子。

萧文彦嘲讽地笑了:“你真以为贺子安就是那种清风朗月的君子?”

我急着去赴约,没心情和他多费唇舌,绕过他,径直出门,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带我到了我们曾幽会的山坡。

我和贺子安情投意合时,常常在这里相会。

他吹笛,我起舞;

他弹琴,我煮茶;

我作画,他题诗。

那时,哪怕是一个眼神的交流,都充满了甜蜜。

“秦眠在哪里?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贺子安冷冽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唤醒。

我转头看向他,那个曾经温柔的郎君,如今却满眼仇恨,让我难以接受。

“她去了哪里,你应该去问她的丫鬟,而不是我。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不然呢?宋淼,我最后问你一次,她人在哪里?”

贺子安步步紧逼,眼神仿佛要吞噬一切。

我最烦解释,但此刻我还是耐心地对他说:“秋猎回来后,我就没见过她,也没让人动过她。子安,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会对你……”说谎。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贺子安的剑已经指向了我。

剑尖刺入了我的肌肤,鲜血开始蔓延。

再深入一点,就能刺穿我的心脏。

我最害怕疼痛,他是知道的。

以前我为他做饭,哪怕是手上溅了一点油,他都会心疼得眼眶泛红。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为了秦眠,你真的要杀我?”

贺子安的眼神冰冷如霜,他咬紧牙关,声音中充满了愤怒:“把秦眠交出来,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那股寒意让我瞬间忘记了身上的痛楚。

我紧握着刺入我身体的剑,用力一拔,然后踉跄后退。

一直退到悬崖边,再也没有退路。

狂风呼啸而过,我的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卷入深渊:“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动她!”

就像五年前那样,他依然选择不相信我。

当剑尖再次对准我,鲜血顺着剑身滴落。

贺子安不断逼近,眼中满是杀意。

我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心也变得冰冷。

“贺大人想要我的命,不必亲自动手,我这条命……本就是你的!”

我摘下头上那支他亲手雕刻的发簪,将它抛在地上,然后转身,面对着悬崖,闭上眼,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