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是要逼死我

这等架势便是赵嬷嬷也害怕,便开始哭天喊地的说自己被人蒙骗了,又是说自己一时嘴快说错了话,还说了自己这些年的‘劳苦功高’,更是把老夫人都搬了出来。

可惜都没什么用,被姜绾叫人按着,就让那两个粗使婆子动手打。

一时间痛苦叫声充斥于院内。

天已经隐隐有些暗了,寒风呼啸,冰冷刺骨,于这暗夜中,一顶小轿抬着姜绾往老太太的院子去。

耽误了这么些个时辰,老太太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又瞧见她慢吞吞的模样,心里的那个怒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没规没矩的贱蹄子!容你进府都是对你莫大的赏赐,你不知感恩便罢了,竟还善妒!云姐儿出生赵家,书生门第嫡长女,做妾都是给你的脸面。你竟也能狠的下心来动手。嫉妒心起,竟还放火烧院,你想做什么?!”

“我且告诉你!我还在这,就轮不到你个心狠手辣的**做这侯府的主!”

“若你还要些脸面,还为州哥儿着想,就该一尺白绫一了百了。”

老夫人骂的起劲,一时间竟也没发现赵嬷嬷回来复命。

赵月云戴着面纱,自姜绾进来,便怨恨的盯着瞧,这会儿听闻老夫人的话才回过神来,眉眼都弯着笑。

“表嫂你这病瞧着也是好不了了,与其这样病怏怏的拖着表哥,让他一直被人耻笑,何不如外祖母所说的那般,也算全了你们这段夫妻情。你放心,日后就算我与表哥有了孩子,也会让她们时常祭拜你的,你的位置无人可取代。”

姜绾被青柚扶着,进来后都未能说一句话,更遑论坐着。

喉间发痒,她忍了许久,这会儿便忍不住,猛咳一阵,那副模样似是要把肺都要咳出来。

老夫人越发的不喜,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你若愿意,我倒也全了你最后的脸面;你若不愿,那也是你自个儿痴心妄想所致。”

姜绾终于是缓了过来,冰冷的目光落在她们的身上,似是如有实质。

“去死谁愿意谁去,我自是不去。但您是长辈,您铁了心的要往我身上泼脏水,逼我去死,我也没法子,既如此……”

姜绾停顿一下。

老夫人和赵月云的面上都好看了不少。

心道她这是知道怕了,晓得说些好听的来糊弄了,可惜。

“既如此便让夫君来做主。”

老夫人和赵月云面色微变。

姜绾勾唇笑得轻快。

“方才我一进来您便劈头盖脸的骂过来,我也无法与您说,夫君见我病着,属实担忧,一块来了,如今倒也省事,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见了,也免得后头他说我冤枉您。”

随着姜绾的话,谢州抬步进来,与老夫人见了礼。

“孙儿见过祖母。”

姜绾轻扫他一眼,面若冠玉,颊上不见红痕,不由惋惜:打的轻了。

平日里老夫人是盼着念着想见这宝贝孙的,眼下却是半点都不想见人,反倒是想他在外忙着好了。

赵月云则吓得脸色发白,说是叫一声表哥,可她自个儿清楚,她这位表哥与她有多么的疏离,而她刚刚竟是在他的面前,唆使他的夫人自缢……不会的不会的,有老夫人在呢。

老夫人面上镇定,身子坐的却比方才直了些,平和开口。

“州哥儿何时归的?”

竟是半点风声都未曾听到,府里的下人又该换了。

谢州并未直接回话,而是扶着姜绾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后,才出声。

“刚回。”

缄默的两个字压得人有些沉闷。

老夫人那股子不安消失了,这会儿又开始不高兴。

明明当初是姜绾这贱丫头做下了那等事,才叫州哥儿娶了她,也不知她给州哥儿下了什么**,一回来就为了贱丫头跑来与她这个祖母作对。

这贱丫头就该早早的一尺白绫勒死了!

老夫人忿忿不平,端起了长辈架子。

“方才你也听见了,眼下你也好好看看。云姐儿这丫头好好的一张脸,硬是叫……姜氏打成了这个样子。她自己心气不顺,还放火烧了院子。打从她进门,外头笑话的不知几何,就没有件好事,她就是……”

谢州面色微沉,打断了老夫人的话。

“姜氏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赵姑娘想必自己心里也明白,院里那把火是如何来的。赵姑娘出生书香门第,此等风范我侯府不敢沾亲。恕不远送。”

姜绾半撑着头,意外的看向谢州。

平日里憋不出三言两语的人,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也是挺厉害的,嘲讽的也挺厉害。

往日她事事隐忍,倒不如今儿的撒泼打滚来的舒坦。

若不是她又是偶遇,又是放火,让谢州亲眼瞧见了这一幕幕,怕是他不会如此笃定的替她说话。

她看过去,果不其然瞧见赵月云已经瘫坐在位置上,面若死灰。

说白了,赵月云就是靠着点沾亲带故的来侯府讨便宜来了。

眼看要到手的世子夫人的位置没了,就是做妾都是妄想,并且世子夫人院子刚被烧了,晚上她就被赶出侯府,传出去指不定有多难听,只这么一想,她都觉得人生无望。

老夫人气得拍桌怒斥。

“州哥儿,你是想气死我?!”

“云姐儿一心为你,抛弃了家族脸面就是想给你做妾,哪比不上这个姜氏,你糊涂啊!”

“姜氏就是给你灌了迷魂汤,你今儿也得给我清醒过来。你若要纳云姐儿为妾,今儿这事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与姜氏计较。你若执意为姜氏开脱,我就是舍了这脸面,也要请族里替你休了这善妒、不敬长辈的恶妇!”

老夫人争得是面红耳赤,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赵月云连忙过去安抚,转头就对着谢州跪了下来。

“即便不为妾,为奴为婢,只要留在表哥身边,月云都是愿意的。可月云也知晓这是妄想。月云只希望表哥与老夫人能好好的,千万别为月云伤了和气,如此,月云便是绞了头发做姑子也是放心的,还望表哥莫要气恼。”

说着说着便声音哽咽了起来,哭的是梨花带雨。

姜绾犹如看戏一般,瞧着这一幕幕,只觉得精神都足了些,就是可惜没有瓜子茶水,不然能更舒服些。

老夫人现下已然是忘了姜绾,一心都在谢州的身上,想借此逼着谢州就范。

她宽慰的看着赵月云,转头对着谢州又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州哥儿你是不是要我死了,才能清醒!”

“孙儿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