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满院荒凉,四姨娘冰冷的尸体就躺在窄小的破木棺中,无人料理后事。

江粟娜颤抖着手抚摸着四姨娘没有温度的脸,眼泪不觉落下。

“娘,女儿回来晚了。”

江粟娜泣不成声,重重地朝着棺材磕了几个响头。

而后,她看向屋内唯一的嬷嬷:“我娘亡故,为何无人告知我?”

嬷嬷跪在地上哭着回:“侯爷说四姨娘患病而亡,过于晦气,二**新嫁不可宣扬。”

江粟娜听罢,看着满院飞雪,只觉寒凉。

她跪在棺木前许久,听说侯爷回府,这才起身去到书房等。

书房里。

江侯爷走进来,看着江粟娜一身素衣过来,不觉皱眉。

“私自回府,你可知礼节为何物?”

江粟娜只缓缓抬头看他,问:“我娘亡故,为何无人安葬?”

江侯爷对上她死寂的双眸,眸色一顿:“她不过是个姨娘,在莺儿新婚亡故,能让她挂白布就算本侯开恩。”

江粟娜因他这话心痛不已。

她们的娘是不被承认的外室,直到生下她们姐妹,府中长辈不忍侯府血脉在外流浪,这才被接了回来。

侯爷夫人有子无女,她和江流莺成了夫人名义上的孩子。

本以为回到侯府,生母能得到好的照料,没想到到头来竟如此凄惨!

……

不欢而散后,江粟娜回到生母的小院中,跪在灵位前,默默地烧着纸钱。

夜幕降临,将军府小厮前来,说黎晟成在侯府门口请她回去。

江粟娜没有一点动作,冷然问:“我生母亡故,作为我的丈夫,他不进来吗?”

小厮心惊,连忙出去回话。

没多久,黎晟成才抬步缓慢前来。

江粟娜抬头看着他,哑声道:“我娘没了。”

黎晟成见她憔悴心伤,扶住她的肩膀,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

江粟娜听着他淡漠的语气,凄然一笑:“将军可知,我娘死时,正逢你娶我妹妹之日。”

黎晟成一愣,随即沉下脸:“你这是故意找我晦气吗?跟本将军回去。”

江粟娜却自黎自的烧着纸,眸色暗淡。

“我不走,偌大的江侯府只有我记着娘,如今她尸骨未寒,我又怎可离去!”

这是黎晟成成为大将军后第一次遭人反驳,不由得恼怒。

“你现在不走,以后也莫要回去。”

江粟娜闷不回话。

黎晟成见此,拂袖离去,没有再多看小屋中那抹孤寂的身影一眼。

亲自送娘出殡之后,江粟娜用利刃在那木牌刻下“江粟娜娘亲之墓”,又对着那捧黄土拜了三拜。

这才不舍离开。

看着侯爷府,寒冬飘雪,只有丫环小若在外等着她。

江粟娜终于明白一件事,这个地方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江粟娜想到肚子里的孩儿,不能让其流落在外,只能回将军府。

谁知江粟娜正要进将军府门,就被门口小厮拦住。

“将军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闲杂人等?!

江粟娜心口似被石头堵住一般!

这时就看黎晟成与江流莺两人从门内走出。

黎晟成看见她,冷声讽刺:“舍得回来了?看来你还是放不下将军夫人的身份。”

江粟娜望着他冷峻的面孔,第一次觉得那么陌生。

对面,江流莺扯了扯黎晟成的衣袖:“夫君,我想姐姐是知错了,就让她回来吧。”

“依你所言。”黎晟成说罢,看向一身雪湿的江粟娜,冷言道,“是**妹让你回来,从此往后,你可要记得她的恩情。”

江粟娜脸色煞白,她没曾想回自己家,却要被分占了自己夫君的妹妹同意。

她强忍着心中郁结,就要踏入。

可忽然就看下人将一盆盆火炭摆在她面前。

她不明得看着黎晟成,就听他说:“流莺怀有身孕,你一身晦气,跨过这些火盆,再进来!”

江粟娜彻底定住,跨火盆,乃是妾室所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