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贼人闯入,灼宁妹妹你没事吧?”
太子萧璧城赶到的第一时间,立刻查看谢灼宁有没有受伤。
紧张神色,不似作伪。
谢灼宁暗暗冷笑。
眼前的这张脸,英俊倜傥中还带着几分稚嫩,眉眼之间还没染上登基为帝后的酷烈冷漠杀伐果断。
不过这做戏的水平,倒是一如既往。
上一世她被抓回来执行家法,差点被打死。
太子得知后冲了过来,温柔地牵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孤信她!
私奔之事这才被揭了过去。
她顺利入主东宫,被太子如珠似宝地捧在手心,纵得她嚣张跋扈、无法无天,成为世人口中祸乱朝纲的妖妃!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成婚五载,她从未侍过寝……
她不过是他的刀,是他的箭,是他为另一个人竖起的挡箭牌!
这一世,这太子妃之位,谁爱要谁要,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再挨边儿了。
不过这婚事是皇帝御赐,她若公然抗旨退婚,那可是杀头的重罪。
必须徐徐图之。
想到这儿,谢灼宁笑着摇头,声音温柔优雅,“太子哥哥放心,我无碍。”
“你没事,孤就放心了。”
两人深情对视,柔情款款。
这会儿的谢家大小姐,倒有几分传闻中的样子了。
萧晋煊看着,却直挑眉。
面对自己时,她妖而不媚胆大妄为。
面对梁恪时,她咄咄逼人环环相扣。
面对太子时,她又变得温柔优雅端庄大方。
小丫头年纪不大,倒有好几副面孔。
也不知他那太子侄子,知不知道这丫头的真面目?
“今日之事,多谢皇叔了。”萧璧城听完谢灼宁的讲述,立刻过来向萧晋煊致谢。
萧晋煊摩挲着重新挂回腰间的私印,“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毕竟人是谢灼宁打的,圈套亦是她设的,他不过是被坑着同流合污了一把。
太子又寒暄了几句,表明日后定当重谢,却仍不见自家皇叔离开。
谢老夫人都极有眼力劲儿地带人回避留他们二人独处了,皇叔却还明晃晃地杵在这里,几个意思?
虽说他这十七叔比他没大两岁,但毕竟是长辈,萧璧城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对谢灼宁道:“灼宁妹妹你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好,孤送你回房吧。”
说话间,他伸手去扶谢灼宁。
可谢灼宁却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猛地一个过肩摔!
太子躺在地上的那一刹那,三个人都愣住了。
萧晋煊挑了挑眉稍,有些意外。
太子跟谢家大小姐自小钦定婚约,就算有些越矩行为,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谢灼宁为何那么大的反应?
萧璧城更是气得不行。
他身为太子,想要什么都不必开口,自会有人揣度他的心思送到他的面前。
结果他小心小意地讨好别人,却被人摔在了地上!
那脸色青绿青绿的,跟吞了一万只苍蝇似的,难看极了。
谢灼宁眨了眨眼儿,有些尴尬。
上一世她跟萧璧城闹掰之后,看到他的脸就恶心想吐,更别说肢体接触了。
这刚重生,习惯还没改过来呢。
但她反应很快,立刻梨花带雨,拿出手帕抹泪,“太子哥哥莫怪,我只是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太子哥哥根本不喜欢我,其实心中早就另有所爱,这才情绪激动了些……”
听到“另有所爱”,萧璧城眼波一动,火气瞬间消弭不少。
侍卫扶着他站起身来,他反倒开解起了谢灼宁,“一个梦罢了,怎能当真?”
“可是我梦得真真切切,那女子白……”
“白什么?”萧璧城一握拳,有些反应过激。
萧晋煊不免多看了他这侄儿几眼。
不过一个梦,他那么激动做什么?
谢灼宁顿了顿,才继续道:“那女子白衣飘飘,跟太子哥哥你站在一块儿,简直般配极了,倒衬得我跟个外人似的。太子哥哥,你不会抛弃我吧?”
萧璧城松了口气,语气温和,“傻丫头,孤怎会舍得抛弃你?”
谢灼宁凉凉一扯嘴角。
是啊,他怎会舍得抛弃她?
她爹镇阳侯手握重兵,忠心耿耿,可是他手里最重要的筹码!
“虽说只是个梦,但我这心里总是心慌的厉害……”
谢灼宁蹙着眉,愁绪百结。
“我听人说,千仞山顶生长着一种情人花,若能亲手摘下,送给心爱之人,便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永世不会分离,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她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萧璧城。
萧璧城有些犹豫,“这……”
她泪眼朦胧,“太子哥哥难道不想跟我永生永世在一起吗?”
当今圣上子嗣微弱,只有太子一个皇子。
但皇叔却有十好几个,其中不乏实力强横、对皇位虎视眈眈者。
大业未成之前,萧璧城都得依靠镇阳侯府,是万不可能跟谢灼宁闹僵的。
“灼宁妹妹说的哪里话,孤自是愿意跟你在一起的,一会儿孤便亲自去为你将情人花取来!”
谢灼宁含笑的眸子亮盈盈的,“太子哥哥你真好!”
一旁的萧晋煊听不下去了,冷声提醒,“本王怎没听说过千仞山有什么情人花?”
千仞山离京城三十里,山壁陡峭,凶险万分。
山里还有棕熊野狼出没,就算是技术再好的猎人,都不能保证全须全尾地回来。
她让太子去千仞山为她取花,到底安了什么心?
谢灼宁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这碍事的怎么还没走?
她阴阳怪气地说,“煊王殿下连心爱之人都没有,没听说过情人花也不稀奇。反正谁要给我取来情人花,我便一辈子对他死心塌地!”
萧璧城大笑,“灼宁妹妹且等着,孤现在就去!”
“我相信太子哥哥一定可以的!”谢灼宁笑眯眯地目送他。
快去吧,去了最好就别回来了。
待太子一走,萧晋煊冷冷质问,“谢大小姐,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还想问煊王殿下是何居心呢。”谢灼宁径直转身,跟他对视,“我与太子殿下两情相悦谈情说爱,你却一直待在这里不肯走,意欲何为啊,煊王殿下?”
萧晋煊淡淡开口,“你满嘴胡言没一句实话,本王怕太子上当受骗。”
“呵,”谢灼宁轻呵一声,“你怎知上当受骗的不是我?”
就她那花花肠子,谁能骗得了她?
萧晋煊本来想这么说,却发现她眼圈泛红,紧咬的朱唇微微发颤。
像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他喉咙动了动,“本王……”
话还没说完,就见谢灼宁又扬了笑,歪着头饶有意味地望着他。
“煊王殿下那么在意我,该不会是喜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