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王氏是个很能隐忍的人。

虽然她懦弱,却也坚韧的非同一般。

比如。

她可以为了女儿受尽娘家冷眼欺辱,这么多年也熬过来了,所以面对婆婆的羞辱。

她虽然心里不舒服。

但她愿意为了柳莜莜忍着。

没办法,她给不了女儿更好的生活,更给不了她未来,只有她的生父能给。

做妾了又如何?

以后只要她闺女嫁的好,有出路,叫她做洗脚婢她都愿意!

“老夫人说的是,都是奴婢不懂规矩,再不敢了。”

说着扯扯柳莜莜的衣袖:“筱筱,快给你祖母磕头!”

柳莜莜眨巴着眼,仗着自己年纪还小,童言无忌道:“阿娘,我不喜欢祖母,那几个婆子不是说了嘛,祖母不想我们回来的,她不喜欢我们。

还有爹爹......她们说爹爹,停妻另娶,这是什么意思呀阿娘?”

“闭嘴!”

柳老夫人怒骂:“你个死丫头片子,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再敢胡言乱语我撕烂你的嘴!”

做老夫人好几年了。

柳老夫人骨子里却还是粗鄙的,一着急就会露出本来面目。

“祖母好吓人,阿娘,她真的好凶,那几个婆子没有扯谎,莜莜害怕阿娘!”

柳莜莜小小一团的身子扎进王氏怀里。

气得柳老夫人好悬仰倒。

大吼道:“把那几个贱婢给我拖了来!”

几个婆子很快就被带来了,不过已经是挨过板子了,都一瘸一拐的。

看见柳莜莜母女俩的时候纷纷尖叫起来。

这对母女怎么还活着?!

柳老夫人的婆子怒斥:“好你们几个胆大包天的,竟敢扯谎说王氏和三**死了!”

“我们......我们不是......”

婆子们磕磕巴巴。

就是找不出理由。

柳莜莜探出脑袋落井下石:“我知道她们为什么这么做哦,因为他们给祖母买的人参不见了的,她们没保护好人参。”

这下柳老夫人更气了。

她拍桌而起,指着几个人大骂:“一群贱婢,给我堵住嘴拖出去打板子发卖了!”

还说什么,人参跟着俩人被山匪砍烂了。

这俩人还活着,可见是扯谎。

可怜那几个婆子被柳莜莜这真真假假几句话,轻而易举就拉下了马。

毕竟没人会怀疑一个孩子会扯谎。

就在这时。

一个妇人却匆匆赶到。

“慢着!”

她一身雍容华贵,丝毫看不出年龄,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子矜贵。

“母亲,这时候发卖奴才,惩罚奴才,可能会落下话柄的,毕竟老爷最近事多。”

柳老夫人沉吟了一下。

她一个乡下老婆子能懂什么,不过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罢了。

“那你说怎么办?”

“不如丢到庄子上去也就是了。”

妇人娇滴滴道:“也叫奴才知道,母亲是心软的人,轻易不会惩戒奴才的。”

柳老夫人颔首:“那就这样办吧。”

妇人唇角一翘。

她的婆子立刻带人把几个婆子带下去了。

妇人这才把视线投向柳莜莜,还有柳莜莜的母亲。

柳莜莜清晰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轻视,那是一种“不过如此”的嘲讽。

“这就是三丫头吧?这么大了都,比四丫头可年长一岁呢,还有王姐姐,一路辛苦了。”

妇人揉出一脸温和:“院子我已经都收拾好了,母亲,我这就带她们回去了。”

柳老夫人早乏了,简直求之不得。

她可什么事都不想管。

柳莜莜一直默默关注着这个妇人,心里暗道这个人不好对付啊。

......

“这是我的芳澜苑,以后你们就住在我的后院就是了。”

出了柳老夫人的屋回到自己地盘,妇人不再伪装,直接高高在上的坐在上首。

“以后要守我的规矩,否则家法伺候,更不许和府上的人多接触。”

她语气颐指气使。

全然把柳莜莜和王氏当奴才看。

“你就是我爹停妻另娶的一个呀?”

柳莜莜直接开口怼她。

妇人脸色一变,好悬没直接站起来骂人。

好歹忍住了。

“王氏!”

她直接喝骂:“你就是这么教大爷的孩子的,这满嘴说的什么污言秽语?!你给我跪下!”

妇人直接羞辱王氏。

王氏毫不犹豫跪下给她磕头:“大夫人别生气,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没教好三**!”

已经有人教过王氏规矩。

在夫人面前要自称奴婢,她就是柳府的半个奴婢。

妇人暗爽。

看着王氏这个样子,她心里真是舒服的很,早嫁给大爷又如何,大爷还不是为了她让这个王氏做妾?

生的也不十分好看。

有她,大爷怎么会喜欢这个粗鄙的女人。

一开始有些忐忑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你还知道是你没教好?那你就掌嘴二十吧,也算是咱们府上的规矩。”

柳莜莜气得小脸儿都板下来了。

她抱住王氏的胳膊,不允许她扇自己耳光,自己则凶凶的看着大夫人。

“你凭什么要我阿娘掌嘴?!”

“就凭她没把你教好,满嘴污言秽语,她就该打,你若还说什么不好的,我还打她。”

柳莜莜“哼”了一声:“我说停妻另娶,你说污言秽语,那你是不是在说自己脏呀?”

“你......!”

大夫人气得拍桌而起:“一对**,我今天要是教不好你俩,我就白嫁进柳府四年!”

话落就要叫丫鬟请家法。

外头却忽然传来一道尖昂的声音。

“大夫人,大爷回来了!”

渣爹回来了?

柳莜莜来了精神,转身就往门口看去。

王氏也是一脸的期待,眼中闪着泪光也看向门口。

唯独大夫人半点儿着急也没有,还又重新坐了回去,顺手捧起茶盏。

下瞬。

门帘被掀开。

一道俽长身形出现。

他年余四十岁左右,身形高大,唇角夹着笑自带着一股温和的书卷气,举手投足间赏心悦目。

“哟,这不是大爷回来了嘛,以前非到天黑你是不会回来的,怎么今日就着急了呢?”

妇人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