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林绒还是准时去上了，本来心情被林庭耀影响到了，现在稍微恢复了。
这应该都是江霁年的‘功劳’。
裴敏虽然不同班，但是和她一块跨班级上的体育网球课。
之前她常聊的就是同班的顾启悠，现在嘛，基本是同寝室的舟卓染。
“绒，我和你说太解气了今天，舟卓染被我怼了。”裴敏边做着挥拍，边聊。
林绒却一直心不在焉，甚至没做几个挥拍就没力气了，她哑声，“什么？”
裴敏没注意，自顾自地说，“她竟然说你是小三，明明早八百年就分了，只是没公开就说别人是小三太过分了，更可笑的是明明早分了，那段时间还继续假装是江霁年女朋友，你说好不好笑？”
林绒敷衍了一句，她停下了挥拍，“嗯。”
这时，裴敏注意到她的反常，“你脸怎么这么红，是身体不舒服嘛？”
林绒沉默了一阵，然后只能低声，“有点。”
“那我帮你请假吧，顺便和老师说送你去医务室。”对于请假，裴敏可积极。
林绒一时哑然，然后摇了摇头，“我回寝室休息一会就行。”
“那也得我送你回寝室才放心。”裴敏立马放下球拍，跑去和老师请假了。
对于体育课，老师批假总是很爽快的。
少上一节多上一节都无所谓。
裴敏帮她拿了球拍放进球拍袋子，扶着她离开球场，“是不是来那个？”
林绒声音都有些微颤，“没。”
裴敏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有一股猜测在脑子里形成。
如果说真的，那江霁年是真的禽兽啊。
到女生宿舍楼，裴敏忍不住多说了句，“事后清洁不及时，就会发烧发炎的，这种得到医院检查。”
林绒一下子就会意，她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裴敏松了口气，“我就说你们才交往，江霁年也不至于这么禽兽。”
林绒默，那他可能比你想象中更禽兽。
……
林绒回寝室休息，但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仿佛多了一样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
可是林绒自己一个人又不知道该怎么拿掉。
她红着脸，自尊心让她没去找江霁年。
林绒快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新的微信信息。
李屿：【这奶茶店附近，想着帮你帮带杯你爱喝的杨枝甘露，在寝室？】
林绒：【在的。】
她想喝一杯冰的，降降体温也好。
过了一会，李屿问，【寝室里还有人要吗，问顺带。】
林绒会意，【黄柠不在，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
李屿，【没事，那我带给你一个人，到了打你电话下来拿。】
林绒：【好。】
李屿这人性格就很嘴硬心软，不是和黄柠分手了还纠缠的人，这么拐弯抹角，她想复合应该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所以，林绒还是让他顺道多带一杯，黄柠爱喝的百香果双响炮。
没几分钟，李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林绒缓慢下楼，接过她手里的两杯奶茶，“谢谢。”
“跟小爷客气什么。”李屿说是这么说，但脸上还是扬起笑意。
林绒淡道，“替黄柠说的。”
李屿故意岔开话题，“你这午休别把被子捂太严实，整张脸都捂红了。”
林绒眼神飘忽了会儿，轻声，“嗯，那我上去了。”
李屿却抬手摸了摸她额头，“不会是发烧了，有点烫？”
“不是。”林绒被他突袭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
李屿悻悻收回手，“老子又不是病毒躲那么远干嘛。”
平时林绒不会有这么突兀的反应，只是情况特殊，她支支吾吾地说了句，“你回去吧，我会帮你和黄柠说的，当作奶茶的谢礼。”
“我又不是让你这么做，才买的奶茶……”李屿口是心非，但人已经跑上楼了。
他疑惑，她今天怎么了这是，这么害羞？
不知道的还以为喜欢他，李屿自嘲地一笑，然后知道不可能地转身走了。
林绒将百香果放在黄柠书桌上，自己喝完了杨枝甘露，稍微降温了不少。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看了会儿书。
等黄柠回来，看到桌上的百香果，猛然亲了一口林绒，“太好了，打球回来就有百香果喝，爱你绒绒。”
“不是我买的。”林绒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是李屿。”
黄柠顿了一下，然后默默地喝完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觉得百香果也不怎么样。”
林绒失笑，他们两都是口是心非，不过确实是李屿错在前，谈恋爱怎么能随便，换做任何女孩子都会伤心失望。
晚上洗澡的时候，期间她都不知道江霁年怎么做到的。
是一只蓝色的蝴蝶。
林绒脸颊潮红地把它洗干净，小心翼翼地包裹在衣服里，拿出去的时候正好和走过来的室友撞了一下。
衣服里的蓝色蝴蝶跑了出来。
林绒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到，面不改色地重新塞回衣服里，然后扔进柜子里，才松了口气。
室友没看清楚，只是随口说了句，“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林绒特别动人妩媚，是不是恋爱的滋润？”
“和江霁年谈恋爱，谁不心情愉悦？”
“是啊同一个寝室，四舍五入就当我也谈过了哈哈。”
“姐妹谈谈细节呗，江霁年厉不厉害啊？”
林绒被女生围着，淡声说，“不知道。”
“不是吧，江大校草这么纯情，还要谈个把月恋爱才拿下你？”女生吹着头发惊讶，“我男朋友第一天牵手，第二天接吻，第三天就……你们懂的。”
“绒你该不会是国宝吧？”另外室友八卦。
“什么国宝？”黄柠疑惑。
“你就是啊，到大四还没交出第一次的那种国宝。”女生娇笑。
黄柠黑脸，不想再参与这个话题，“绒绒，别理这群黄女。”
林绒趁机逃离了这个烫嘴的话题。
……
隔天班级群里在组织**，很多大学生都是勤工俭学。
黄柠也想去，还想找林绒陪。
林绒不太想浪费时间，大学生都是廉价劳动力，忙活一整天也就五十块，如果只是赚生活费她不会嫌少。
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事有轻重，**和江霁年。
林绒自然是选择后者。
但是黄柠也不想让自己一个人去，于是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人选。
林绒还给他找好了借口，【李屿，我报了班级里的**，不过我人有些不舒服，你代我去吧。】
李屿，【擦，你还缺这点钱，给我哥店里打工都比这点毛毛雨多。】
林绒言简意赅：【缺，黄柠也去。】
李屿终于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行吧，那天我没事就替你一天。】
林绒：【是三天。】
李屿：【靠。】
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但是行动是诚实的。
**是在五林广场穿玩偶装发传单，一发就要一整天。
如果被发现乱扔传单还要扣工资。
当天黄柠兴致勃勃和同学来，却发现林绒不在，另一个人却混在他们班级里。
“你怎么在这？”黄柠嫌弃地盯着他。
李屿啧道，“你当爷想来干苦力，还不是阿绒不舒服来不了。”
“哪里不舒服，她怎么没跟我讲？”黄柠其实意识到什么，但嘴倔。
李屿拿了分到的玲娜贝儿，他脸色逐渐僵硬，“什么玩意？能换一个吗？”
“不要挑，分到什么就是什么。”经理很凶的说。
李屿：“……”这五十块**难赚。
黄柠还好，分到了雪容融，“戴上吧，不想看到你的脸。”
李屿挑眉，“那你不要和我走一起分传单。”
黄柠好笑，“**嘛上赶着要和你走一起，还以为是倒追你那时候呢？”
话音刚落，两人均是一阵沉默。
然后戴上头套后，各自拿了一叠传单，往反方向走了。
发了半天，休息的时候回到店里领午饭。
两人已经没力气斗嘴了，脫掉头套默默坐在一旁狼吞虎咽。
这是个体力活无疑了。
黄柠想拿水，发现都被抢光了，她吃完饭有点噎着。
这时，李屿把自己那瓶水给她，“没喝过。”
黄柠摇头，“不用，我自己去买一瓶。”
“出来干活还倒贴？”李屿很清楚她肯定去奶茶店，一半工资就没了。
黄柠勉为其难地接过水，“那，你不喝？”
“不渴。”李屿说这话特违心。
因为他一会儿就被黄柠抓包，和其他男生分了一瓶水，她心里发笑，活该。
这才半天，他们就累成狗，主要是站几个小时太累了，而且玩偶里很闷。
幸好不是夏天，不然这活也没人接。
到了傍晚，好不容易发完传单，脚已经累得到店里就往地上坐。
最可怕的是还要连续坚持三天，林绒没来真的是最正确的选择。
黄柠要不是不想被李屿看扁，第二天已经准备溜了，大不了不要这五十块。
一众人坐公交回校的，李屿把黄柠送回寝室。
“明天还去吗？”李屿也放不下面子，只心里祈祷她别去了。
“去啊，我体力好着，完全没累着。”黄柠尬笑。
“哦。”李屿面无表情地拿出一张纸巾给她，“擦擦汗，刘海儿都能拧出水了。”
黄柠摆摆手，表示不要。
李屿拉过她，就往她脸上糊去，“好了，回去洗个澡再休息。”
黄柠愣在了那里，看他离开若有所思，他是不是对她有一点点好感呢？
算了，好马不吃回头草。
剩下两天，两人是硬生生为了面子坚持下来的。
拿到一百五十块的工资，两人的腿也酸得僵了，恐怕得养好几天才能恢复。
不过无形中拉近了一些距离，不像之前的关系那么僵冷，也许有一点点革命友谊吧。
但那一层纸谁也没捅破。
黄柠因为之前的交往有了阴影，对他不信任，更没有感受到他的感情，所以不会再主动。
李屿则是拉不下面子求和，觉得两人现在像朋友一样相处也挺好。
……
林绒看在眼底，他们需要一个催化剂，但她想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何况她自己的事还没处理好。
林绒早课后，给江霁年发了微，问他下午在哪。
这几天，除了一起吃过饭，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这样交往对他来说是常态，但对正常交往来说是不正常的。
这个问题林绒和他聊过，历届女友再粘人任性，他也不会时时刻刻陪着，对他来说他谈恋爱就是打发时间，并不是生活必需品。
江：【MIG。】
林：【那我去找你可以吗？】
江：【行。】
林绒自认为自己不算粘人的女朋友，要是他有朋友在，那她也不凑热闹了。
mig是一家拳击馆，主打黑白色调的工业风，整体风格简约，落地窗很敞亮舒适。
分拳击台和机械区，除了拳击，还可以健身。
林绒来的时候，除了江霁年没看到其他人，可能是她来之前人走了，也可能是本来就是他一人。
但后者可能性不大。
因为林绒发现他这人不喜欢一个人待着，除了一些例外的日子。
这样的人一般是怕寂寞，又警惕着不让任何人闯进他的心，即使在一群人当中内心深处还是孤寂。
江霁年发觉她来了，和教练说了几句，然后转身走到拳击台边缘，摘掉一只拳击手套，懒洋洋搭在绳边伸出手，“上来。”
林绒缓缓搭上他的手，一使力，她站了上去，绕开绳子走到台内，“就我们两人吗？”
江霁年没什么起伏地扯了扯唇，喉结滚动，“这家拳击馆生意不怎么好。”
林绒要不是团购app上看到这家的月销量，差点信了。
她看着他把拳击手套给她，“你呢？”
江霁年无所顾忌地懒哼一声，“用不上。”
林绒套上手套后，淡声，“你的给我有点大。”
“大是正常。”江霁年意味深长地勾唇，还带了点邪气。
林绒明白过来，就闭嘴了。
她转过身对着拳击袋，挥了一下，软绵绵没有任何力道，反而把手打痛了。
江霁年可能看不下去，不紧不慢地眉梢挑起，“要实战吗？”
“我要是打伤你怎么办？”林绒下意识淡淡皱眉。
“试试。”江霁年语气轻狂，压根不把她当回事儿。
林绒虽然被激将，但拳头对他来说跟挠痒无异。
江霁年连躲都懒得躲，半响看她没进步，他低沉的嗓音轻佻肆意，“蝴蝶还在吗？”
林绒拧眉，“别说这么大声，江霁年。”他不要脸，她还要！
“自己怎么拿出来的？”江霁年漫不经心掀眼，越说越过。
林绒一想到那晚在卫生间的无从下手的羞耻，就恨的后槽牙轻摩。
眼看着拳头挥过来，仿佛用尽全力，江霁年眉目倦淡，轻而易举避开，但侧脸还是被划了一道。
林绒一点都不心疼，他自作自受。
江霁年舔了舔上颚，低头轻笑，“够狠心啊，林绒。”
林绒想，谁让他激怒自己的，后知后觉他是故意在帮她练拳，可是他做的混事不假，值得这一拳。
她还嫌打得太轻。
看样子平时对他积怨颇深，看在行走的金钱份上一直没和他一般见识。
江霁年也没再激怒她，此刻她已经不需要，拳拳把他当沙袋打，丝毫不留情。
进步很快。
林绒打了半个小时，才渐渐没了力气，但也酣畅淋漓，好久没有这么健身过了。
她靠在边缘的绳边休息，他递过来一瓶温热的牛奶。
林绒接过，疑惑，“这里还有热牛奶？”
小卖部都买不到吧。
江霁年漫不经心地把她黏在脸颊的发丝撂到一旁，开玩笑地扯唇，“朋友没带走，扔了可惜。”
林绒当真了，她低声，“哦。”
实际上这瓶牛奶，包在江霁年外套里捂了好久才没凉了。
他看着林绒纤细的喉咙一动一动，江霁年抬手把玩摩着喉咙，“那晚怎么不找我？”
林绒没有避开地继续喝着牛奶，淡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江霁年不屑地轻哼了声。
林绒找了他，那不是等于同意他为所欲为吗？
所以坚持了半天，她还是自己拿了出来。
喝完后，林绒把空瓶子还给了他。
江霁年下意识接过，漫不经心地扔垃圾桶。
她还没反应过来，男生的身影就覆盖下来。
差不多半个小时，林绒感觉牛奶味都淡了，只剩他的气息。
江霁年离开了她的唇，揑了揑她，“什么时候能主动回应我一次？”
林绒眼睫微颤，一言不发，心跳显然还没平静下来。
她又不是像他一样经验丰富，自然做不到游刃有余回应他。
以为她不愿意，江霁年也没生气，只是松开了手，起身去拿外套搁下一句，“送你回去。”
两人离开拳击馆，一路无话。
快到女生宿舍楼，林绒才仿佛迟钝地对他刚刚的话有所回应，扯了扯他口袋，“江霁年，你过来。”
他刚一偏过头，唇上传来一阵湿儒。
甜软，清新带着淡淡地奶味。
江霁年眯了眯眼，倦哑地笑，“只是一下？”
一路上都生闷气，林绒终于把他哄笑了，她心里松了口气，“嗯，我会慢慢进步。”
这很明显在吊胃口。
江霁年却大方地似笑非笑，“行，我等你进步。”
等她上楼，江霁年才走的。
这一幕不少路过的学生都看到，不过除了小声尖叫也没什么，毕竟男女朋友亲个嘴怎么了。
只是正好被回寝室的舟卓染看在眼里，她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看上去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已经翻江倒海，手臂都在战栗。
身旁的同学见她不走了，显然也看到刚刚那一幕。
“江霁年好渣啊，你们才分手多久，就跟别的女生亲上了，而且还在公共场所一点也不顾及别人感受。”
“渣男嘛都这样，染染你别难过，咱找一个更好的，下一个更乖。”
“江霁年也太滥情了，哪配得上咱们专情的染染？”
“是的，我都替染染不值，你还在为这个男生哭泣，他却转头拥抱另一个女生，换做是我直接上去甩这个渣男一巴掌了。”
舟卓染推开了吵杂看笑话的学生，头也不回地回了寝室。
在卫生间半个小时，舟卓染才从里面出来，眼眶红红的。
周围的室友看破不说破。
只有刚刚回来的裴敏幸灾乐祸，“哟，谁惹我们舟公主哭了？”
室友给她眼神暗示，别火上浇油。
可惜，舟卓染找到了撒气筒，就指着她鼻子，“别给脸不要脸，再惹我打烂你的脸。”
“哦，我好怕啊。”裴敏也不是不知道她那点力气，顶多和她扯头花。
舟卓染险些和她打起来，还是室友出面制止，才阻止了一场世纪斗殴。
裴敏的手机被摔了出来，然后舟卓染抢了过来，重重的摔到了桌上。
“靠。”裴敏哀嚎，她连忙捡起来手机，刷开屏幕检查，“坏了，你就得赔我一个新的，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舟卓染还想教训她，但无意瞥见她的手机屏保是她和林绒的合照。
刚好林绒的手臂挽着她脖颈，舟卓染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红痣。
她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平时和林绒相处得少，也没仔细观察过。
她想到了什么，舟卓染推开室友，拿起自己的手机，翻开了林给她的那些照片。
其中有几张拍到了手臂，手腕处也有一颗红色的痣。
位置都一模一样。
这时，裴敏怒意冲冲走过来，“屏幕碎了，你赔。”
没想到回过神的舟卓染，出奇的好说话，不耐应了句，“知道了，明天，现在别烦我。”
……
林绒刚刚洗完衣服，在拳击馆练了好几个小时，身上都是汗，所以回来就洗澡换了衣服。
室友喊她吃晚饭，林绒问了句，“柠柠呢？”
“和李帅哥去聚餐了。”室友笑的暧昧。
没想到还挺有进展的，林绒回，“等我一分钟，我晾个衣服。”
晾完后，林绒跟她们去食堂。
她们边走边聊，林绒看了一眼微信，就看到小号舟卓染发来的消息。
舟发了张照片过来：【你是不是林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