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永安八年,夏。
大乾,长安。
云府。
“哎,老子的命,好苦啊!”
夜色如墨的天空之下,云煜正坐在自家前院大厅的屋顶之上自怜自叹。
而下方的院中,正站满了人,俱是满脸焦急的仰首看着他。
“逆子!你给老夫下来!”
“儿啊,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跟娘说,娘帮你想办法解决,千万别做傻事!”
当朝宰辅云玄机与其夫人一个满脸怒色的朝屋顶喝道,一个担惊受怕的看着屋顶的云煜。
他们,正是云煜的亲生父母,也可以说是这具身体的亲身父母。
如今的云煜,身体里的灵魂实际上是来自后世的穿越者。
一名妥妥的社畜,打工上班族。
因为一次通宵加班猝死之后魂穿这个名为大乾的王朝。
云煜,当朝宰辅云玄机嫡子,虽说不是长房,但这个身份也算相当不错了。
本以为天胡开局,在这古代左拥右抱,带着一群马仔欺行霸市好不快活。
结果还没开始自己所畅享的美好生活,就被一道忽如其来的圣旨给打击的支离破碎。
皇帝居然赐婚给他,点名将六公主下嫁于云府二男云煜。
在外人看来也许这是一件祖上烧高香的好事,能娶到一国公主,怎么也算得上皇亲国戚了。
可对于知情者来说,这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六公主李锦纤,年芳十八,性格贤淑温婉,长相明艳动人,其才气更是不输那些所谓的文人才子。
当然,这只是对外的宣称……
实则根据云煜这具身体的记忆,李锦纤虽然长得确实漂亮,也有才。
但是特娘的官二代之中谁不知道这位的放簜是出了名的!
云英未嫁之身便在宫里偷偷豢养面首,整日里银诗捉对,那名声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已经是臭大街了。
不然也不会如今十八还未出嫁,皇帝之前也不是没有为其指婚。
可是指一个,就跑一个,那些个被指名之人,宁愿跑到便将去带兵打仗,也不愿在这长安城中下半辈子如同蜗居在草原一般。
偏偏也就自己这父亲是个老好人,好说话,被皇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打了一番感情牌,这才答应下来。
若是原身还在,凭借其本身憨厚木讷外加老实的性格也许就这般凑合着绿着过。
可现在换成自己,呵呵,宁死不屈!
云煜双目幽幽的望向下方的云玄机。
“我不娶六公主!”
“混账!你这是什么话?成为驸马乃是天大的荣耀!何况如今圣旨已下,你小子莫非想抗旨不成?”
云玄机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自己这儿子平日里最是乖巧听话,虽说六公主名声确实不怎么样,但那大多都是外界谣传,智者不可信也。
老夫辛辛苦苦为其安排一门婚事,怎么忽然就变了个人似的敢正面抗拒?
“要不,让大哥休了嫂子,将公主娶进门?”
“你!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为兄与你嫂子恩爱有加,夫妻和谐,我……”
“行了行了,我就开个玩笑!”
云煜鄙视的看了一眼正小心翼翼偷瞄自己夫人的大哥,呸!妻管严!
“逆子!还不给老夫下来,此事已成定局,没得商量,即便是你从屋顶跳下来摔断了腿,老夫也会让人抬着你娶了六公主!”
云玄机怒色渐涨,通红着一张脸指着云煜大骂。
云煜面色幽怨的看向父亲,嘴唇嗫嚅两下。
“真的一点转机都没有了吗?父亲,您这是把孩儿往火坑里推啊!”
“放肆!!”
云玄机勃然大怒一声大喝,这话若是传出去,他云家往后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先不说六公主贤良淑德,乃是陛下和皇后的掌上明珠,便是她那号称长安城第一美的名头,就足够你做梦都笑醒了!”
“再说了,圣旨都已经下了,君无戏言,莫非你还想让陛下收回旨意不成?”
“嗯?”
云煜面色一动,对啊!
自己老爹无法抗旨,自己也不想作死,但是却可以想办法让皇帝将圣旨给收回去。
不就是看中了前身木讷老实么?当个绿帽男,背锅侠之类的不敢反抗!
若是自污一手名声,将这云家二子的名头搞臭。
到时候,呵呵。
陛下,您也不想您女儿嫁给一个长安城祸害吧?
想到这,他嘴角一咧,看向下方所有人的眼神也不哀怨了,反而觉得自家父亲是那么的和蔼可亲,不愧是宰辅,随便一句话都能解决难题。
见他忽然神色变化,云玄机心中咯噔一下,没来由的有些慌乱。
“算了,既然圣旨都下了,那儿子便乖乖认命,两个月后老老实实娶六公主进家门!”
云煜起身,拍了拍**上的灰尘,也不走早就架好的楼梯,直接一个纵越朝下方跳去。
咚的一声。
他那壮硕的身躯四平八稳的站定在地。
“儿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着?你这好端端的有楼梯不走,干嘛要往下跳,来,赶紧让娘看看!”
云母见云煜落地,有些慌张的赶忙上前检查其自己儿子。
就云煜那刚才一跳,差点没把她的魂给吓没。
云玄机面皮抽了抽,自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自己更是当朝宰辅,大儿子不说满腹经纶,起码也算得上小有名声。
偏偏这个儿子,生得一副健硕身材,皮肤黝黑,整一个武人模样。
“母亲放心,孩儿无事,我想通了,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
“那啥,我出去一趟,您和父亲放心便是,我不会再想不开了。”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做出反应,一溜烟的朝大门外奔去。
只有两个月时间,若不早点把名声搞臭让皇帝悔婚,自己下半辈子可就完了!
出得云府大门,他没有丝毫犹豫的朝平康坊奔去。
自污第一步,亮剑做纨绔!
先找个最大的场子,将自身纨绔的名头给打出来。
然后再拳打三岁稚童,脚踢八十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