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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最后一台手术已是晚上十点。

荀妙言翻出了自己的手机。

没有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

她打开与我的对话框,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给我发的最后一句话上。

【你受不了,那就离婚。】

时间,是在我去世之前不久。

是她穿着婚纱去往宋岩冗葬礼之后。

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诺另一个男人下半辈子,我实在受不了如此折辱,便与她大吵一架。

她口口声声喊着要我去死。

我却因为一腔爱意,压下我所有的愤怒与屈辱,握着她的手苦苦恳求:“妙言,你冷静一点。”

“我知道你现在没心思理智,但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我自己的妻子,站在这里说下辈子要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我能不激动吗?你让大家怎么想我,又怎么想你?”

她当场甩了我两个巴掌,转身离开。

我无奈之下开车去追,却失去了她的踪迹。

直到在半山腰收到她发来的这条讯息,当即心头一震,踩下刹车,半晌都缓不过来。

我推开门,去路边抽烟,不想被人直接蒙了头打晕。

在疯狂的虐打和极致的痛苦之下,我最终没有扛住。

而她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离婚。

一天一夜过去,她终于想起了我。

我期待她会主动给我发点什么。

可她最终只是退出了与我的对话框。

转瞬点开了与宋岩冗的。

往上一翻,密密麻麻全都是她主动发给对方的讯息。

长的、短的。竭尽全力、用尽真心。

她再次给他发去一条。

【阿冗,今天又死人了。他的死状与你十分相似,警察说可能是连环杀人犯,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明明你可以拥有更幸福的人生,却戛然而止了。我很想你,比以前的每一次都更想你。】

我的手微微颤抖着。

看着我的妻子对他人倾诉衷肠,再也看不下去。

我转身,想要离开她的身边。

却不想刚一动作,身体更似撕裂般的疼痛,而灵魂的实感,更是薄了不少。

经过尝试后我意识到,我没办法离开荀妙言的身边。

我被她锁住了。

好可笑。

人都死了,却仍然注定看着她。

就像我这短暂且单调的一生,总是在看着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