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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叫沈知念。

养母叫我丫头,绣铺掌柜叫我三十二号。

沈知念是回到将军府后,爹娘重新为我取的名字。

他们说,这名字里包含着对我的无限挂念。

可这挂念约莫是止在了沈婉宁死亡那日。

那段时间,母亲终日病于榻上,不愿见我。

父亲沉着脸,说我们各自给彼此一点冷静的时间。

而沈湛一见我便是满嘴辱骂。

甚至疑心劫持一事是由我自导自演,数次托大理寺去翻我卧房、跟踪我平日足迹。

只有孟洵之还似从前那般,虽不亲近,但也未曾迁怒。

可他的“不迁怒”对那时无依无靠的我而言已弥足珍贵。

为了感谢,我常常送去自己所做的绣品给他。

他一一笑着收下了。

只是偶尔,孟洵之会独坐沈婉宁曾居的院落中,借酒浇愁,一醉天亮。

我知他难受,有时会吩咐下人为他备些酒菜,有时怕他染上伤寒,也会为他拿来外衣披上。

那晚,孟洵之抓住我为他披衣的手,嘴里呢喃了一声“阿知”。

便将我抱进沈婉宁房间,推倒在榻上,青丝垂落在我颈间。

醒来时,他已经穿好衣,抚摸着我泛红的脸颊。

“我会负责的。”

他这样说。

我紧张地抓着被子,一颗心全为他慌乱地跳动。

可是,从未有人与我讲过。

年少时,沈婉宁女扮男装与孟洵之沈湛同去学堂。

为了方便在外行走,她便给自己取了个“行止”的假名。

直至后来,他也总是这样调侃她。

“阿止。”

带着三分隐秘爱意。

在听到我说恶心之后,孟洵之蹙起眉,叹了口气。

“罢了,你不愿我这样叫你,今后只称呼知知便是。好了,回家吧。”

我都有点想笑了。

“我今日所说,你是都当耳旁风?”

“我说我要和离,没跟你开玩笑。”

他脸色一沉:

“沈知念,我今日已经足够忍让,你要怎么做才能不跟我闹?”

“我要你把书房那条红缨长鞭扔掉。”

孟洵之的表情怔了怔。

婚后,我曾撞破他在书房内,手掌绕着那长鞭,双颊微红,闭目喘气。

那条长鞭,是沈婉宁生前最爱使的傍身兵器。

孟洵之沉默了很久。

“好,我答应你。”

“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了吧。”

我捏紧了被子,深吸一口气。

“我......要你不再将沈婉宁之死怪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