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给我生个孩子吧……”
滚烫的汗从年轻帝王的额前滴落。
两年前,她身怀龙裔,他送了她一株红梅可没多久,她便滑胎了,那时她哭得肝肠寸断。
陆亦泽将她揽在怀中安慰:“清允,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可后来……她再也怀不上一个孩子!
两年后,她意外从那株红梅下发现了麝香!
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
“皇上,那株梅树死了。”
陆亦泽坐到床边:“病中不宜多思。你若喜欢梅树,朕以后让人给你再种一些。
江清允沉默了一瞬,才艰涩问道:可臣妾在树下发现了麝香。
她缓缓抬眸:“皇上可知咱们的孩子就是因此而亡的?”
十指蜷在一起,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只要陆亦泽否认,她便信。
但陆亦泽数次张口,终究沉默不语…
江清允的心瞬间沉入冰川:“皇上您难道就如此厌恶那个孩子吗?”
陆亦泽似是不忍,拉过她的手,“以后嫔妃生的孩子,都是你的孩子。”
江清允怔怔地抽回:“那也是你的孩子,用我们第一个孩子,你便没有一点伤心之情吗?”
陆亦泽触及她眼中的埋怨之色,不田得含怒
起身,“朕已经给了你全天下女人都想要的尊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君王以社稷为重,朕以为你会理解是朕高看你了!”
说罢,他直接拂袖而去。
屋外的风雪大作,吹进了江清允眼底。
是她错了
错在相信了他的年少情深,落得满目荒唐…
那日后,陆亦泽再未来过。
云枝说这段时间他都在陪着贵妃游山玩水。
江清允听多了,慢慢地她发觉自己连伤心都不会了。
不久后,冬至。
连绵不绝的大雪终于停了。
江清允走到当年种着梅树的地方,定定站了许久。
将手里的盒子埋在了树根下的土坑里。
盒子里,是一株残败的红梅,和昔日她为孩子做的衣物
哪怕双手因此被冻得通红,也浑然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黑色的皂靴缓走入视线里。
陆亦泽寒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皇后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江清允悄然止了动作,喉咙沙哑:臣妾不敢。”
陆亦泽极其厌恶这样的江清允,因为以前
爱他的那个江清允总是江柔爱笑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也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
心中微怒,陆亦泽的声音在寒风里格外冰冷-
“朕已经下旨册封盈妃为盈贵妃,代你掌管凤印,处理六宫事务!
江清允双睫一抖,随即又恢复平静。
“臣妾这就去取凤印。”
转身朝殿内走去。
寒风将她繁复的宫装吹起。
陆亦泽这才发现,江清允真的瘦了很多片刻后,江清允拿着凤印出来,交给身边的宫人。
陆亦泽莫名涌起怒意,声音冷硬:你倒是大方。”
江清允心中苦涩,俯身跪下
皇后之位于她而言,不过是套住她的枷锁。
她想要的从头至尾只是他的爱罢了…
“如今皇上高枕无忧,也不必勉强对着臣妾虚情假意。”
“请皇上废了臣妾吧。”
中秋,大江皇宫。
宫人高声唱喏:“丘兹使者到——!”
江清允竭力压下喉间的咳嗽,目光落向九龙座上一身玄色龙袍的陆亦泽。
年前,丘兹突然大举进犯,被大江精兵退敌百里之外。
今日便是丘兹使者来访,自是为了和谈之事。
礼乐声响起,一行人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位二八年华的美貌女子,眉目不见怯畏,自有一股明媚大方。
江清允眸色一怔。
这副模样……倒像极了刚与陆亦泽成婚时的她。
她不由得看向陆亦泽。
男人眼底掠过抹讶异,停住了饮酒的动作。
殿前,使者行礼:“今日向江皇献上我丘兹最尊贵的公主乌兰绮,以示丘兹之诚意。”
江清允浑身一震,握紧了杯子。
陆亦泽笑道:“此乃本皇之幸。”
遥遥举起杯子:“今后大江与丘兹世代交好,再不起刀兵。”
群臣山呼万岁。
江清允端起酒杯送至唇边,抬起的衣袖挡住了脸上的落寞。
宴后。
凤藻宫。
江清允看向桌上亲手做的糕点,本来是给陆亦泽预备的。
今日中秋,按例应是她侍寝的日子……
江清允抬眸,正好看到天上的圆月。
“但愿人长久……”
她情不自禁地喃喃,心口微凉。
侍女云枝正想安慰,突听宫人通报:“皇上驾到!”
江清允微怔,旋即跪下:“恭迎皇上圣安。”
陆亦泽绣着金线的墨袍下摆从她眼前掠过,没有停留。
江清允心间涌上涩意。
曾几何时,陆亦泽也会亲手将她扶起,嗓音江柔:“清允不必行礼。”
清允是她的闺名。
可她已经想不起来陆亦泽上次唤她清允是什么时候了。
陆亦泽坐在榻上:“皇后起来吧。”
视线掠过桌上的糕点,他却仿佛没看见:“今日事务繁杂,朕来得略晚,以后不会了。”
江清允喉间微涩:“皇上国事为重,不必特意过来。”
闻言,陆亦泽皱眉:“还在生气?”
江清允垂眸掩去眼底神色:“臣妾不敢。”
生气?她怎么敢?
哪怕两年前她才刚知晓陆亦泽不过是利用她给夺嫡之路增加筹码。
年少的相知相爱……尽是算计!
她更不知如何面对这个将她卷入棋局的人……
沉默间,陆亦泽上前牵住她的手:“你是朕的结发妻子,朕不会亏待你。”
江清允抬起眼,正好对上陆亦泽的眼神。
昔日年少的爱情已经全然消失,只剩下一片冷漠。
陆亦泽揽住她的腰身,往内室走去。
烛光摇曳,一刻贪欢。
半夜时分,江清允猛地被惊雷吓醒。
身旁的被褥冰冷,陆亦泽已经不见了。
她心中一慌,掀起被子下榻。
转过垂花门时,就见陆亦泽已经理好冠服,正由贴身宫人给他系上玉坠。
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冰冷:“记得给皇后备好避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