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嬷嬷在我面前,一副愁容:“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居然胆敢睡了咱们王爷。”
“以王爷与夫人一贯来的手段,这个人要是被揪出来了,下场会很惨。”
听着秦嬷嬷的絮絮叨叨,我整个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
可千万不要被夜非滕给认出来。
姐姐到底是被谁害死的,还没能查出来,绝不能这么死了。
而且,再等上一年,我马上就要从侯府离开。
只要熬过去,躲过夜非滕的搜查,就能守得云开见日月。
“算了算了,和你说这么多,也没用。”秦嬷嬷认定我那晚什么也没瞧见,也问不出什么来,便吩咐我,“王爷需要喝药,你去后厨。”
夜非滕不是拿我解了药,怎么还要喝药?
没有多想,从屋内出来,我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口气。
好险,幸而秦嬷嬷没有怀疑到我身上,脑海里不断联想着,被夜非滕抓住后,他手拿长鞭,狠狠往我身上抽的画面。
太折磨人了。
因过于担心害怕,我始终低着头,心神不宁地往后厨而去。
却一不小心,一头撞在了一堵结实的肉墙上。
我猛地抬起头,匆匆一瞥,又惊惧地低下头去。
眼前如此恐怖的,正是夜非滕。
也顾不上要去后厨了,我掉转身,就想要落荒而逃。
“站住!”夜非滕冷声呵斥,将我吓住。
我的一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整个人更是像一尊石雕一般,牢牢地焊在原地。
即便没有抬头,我也能够察觉到夜非滕肃杀这一张脸,一双深邃又极具攻击力的眼眸,正在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你走路不长眼睛?本王站在你面前,都瞧不见?”
他冰冷的声音从耳畔炸起,刺激得我耳后的筋不安地跳动。
我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衣领子里,祈求他能够放过我,不再多加质问。
“是谁在那里?”蓝嬷嬷正好往这边来,见到我在夜非滕面前,唯唯诺诺低着头。
她想着要在夜非滕面前表现,用手戳着我的脑袋,凶狠骂着:“摄政王府将你买进来,是叫你来干活的。你是不是在偷懒,被王爷抓个正着!”
蓝嬷嬷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地嚣张与尖锐,我悄悄抬眼,注意到夜非滕不耐烦地蹙了蹙眉头。
他似乎看到我在偷瞟他,向我看了一眼。
许是他见蓝嬷嬷在训斥我了,便心生厌恶离开。
蓝嬷嬷还在喋喋不休骂着,她在主母身边伺候,我生怕她恼怒之下,会做主把我赶出府去。
她一向来很是厉害,府上那些做错了一些事的奴役婢子,有不少被她打了一顿再转卖的。
我还不能离开摄政王府,只好低声细语求饶:“蓝嬷嬷,我错了。我这就去干活。”
蓝嬷嬷要的就是我能够在她面前做低伏小,这样主子们见了,才会更加满意她的办事能力。
至少她是这么想的,“快去,还磨蹭什么!”
原本夜非滕的脚步也还没走远,蓝嬷嬷愿意放过我,我像是得了天大的赦令,飞快地往后厨跑去。
但......天不遂人愿,蓝嬷嬷都已经离开了,我的肩膀却被追上来的夜非滕给抓住了。
“你跑这么快,是在躲本王?”他审视的眼光不断在我身上游走,每移动一寸,我身上就起一层寒毛。
他可是让大商国所有将士都闻风丧胆的杀神王爷,就连我们大秦国的不少人看到他都怕他。
我因怕他,而躲着他,也正常。
不断地这么安慰着自己,但止不住全身上下都在抖动。
夜非滕面色越来越阴郁。
他抓在我肩膀上的手,也越发地用力。
我痛到简直要怀疑,他再加点力,就会把我的骨头都捏碎。
一边忍着痛,一边将头埋得更深了。
可千万不要被夜非滕认出来我就是那天夜里,和他颠鸾倒凤的那一个。
“本王问你话,还不快回答?”
绝不能开口说话,一旦发出声音,保不齐就会被他听出来。
我抖得更加厉害,身上的衣物轻薄,竟在不知不觉间被汗湿透。
“说话。”
他另一只手,往我另一个肩膀上,重重一拍。
我吓得当即跪在他面前,忙不迭给他磕头。
但求他能够看在我如此怕他的份上,饶过我,不再多加盘问。
心里头又在暗暗埋怨自己,为什么刚刚不再跑得快一些。
一想到那晚上被夜非滕折腾得死去活来,我就怕他怕得要死。
“抬起头来,告诉本王,你叫什么。”
他......居然要让自己抬头回话?
我不断地在脑海里想着该怎么躲过去,一双眼更是牢牢地盯着他的长靴。
他往前挪动了一步,我吓得几乎瘫软。
“本王有这么可怕?”
有了!人人对他敬而远之,除却个别一些望向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他是战功赫赫威严无比的战神王爷,我怕他再正常不过,并不是心虚。
于是我捏着嗓子,也不强行将心底的恐慌压下去:“回王爷,奴婢是怕王爷怕死了。”
夜非滕无语失笑,府上那些奴役,是见着他都要低头绕路走。
他当真会有这么吓人?
“罢了,你们这群人一个个胆子这么小。”他看着我冷笑道,“就你这猫儿一样小的胆量,看来那夜也不会是你。”
一句话,让我几乎呼吸呆滞。
要是被夜非滕认出来,是不是必死无疑?
我心中的恐惧越来越甚,连说话都开始哆嗦起来:“王爷,你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夜非滕瞪了我一眼,抬脚准备离开。
我彻底松懈下来,瘫坐在地上。
却不曾想他竟是往这边又看了过来,一张脸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夜非滕又疾步走回来,呵斥我:“你到底是不是那晚和本王在后山的人?”
我惊恐地摇头,下唇更是要被我咬出血来。
“不,不是......”
那晚后山幽暗,夜非滕又被下了药,意识是恍惚的,也看不真切。
他盯着自己,看了许久许久。
久到我都已经做好了要被他打死的决心......忽而听到他肯定地说道:“你不会是那个人,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不像你的声音,那么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