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白小姐,鉴于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流产手术会有生命危险。”

检查室,医生的话让白苏瞬间陷入绝望。

“医生,这个门,可以给我开一下吗?”

沉默片刻,白苏用手语比划着,指指检查室另一端的小门。

要想活下去,今天就必须从他们手上逃走。

若是让陆家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等待她的,只有......死。

检查室外传来敲门声。

“白苏,你好了没有啊?做个检查怎么这么久?”

是乔婉在催她。

“医生,求求你,给我开一下这个门吧!”

白苏的手语打得越发的急切,水汪汪的大眼睛近乎哀求地望着医生。

“唉,现在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架不住白苏的祈求,医生打开了检查室的后门。

白苏一溜烟就从后门跑了出去,她拼命地跑,跑出医院,跑过马路,往公园的方向跑。

风声在耳边呼啸,一辆红色的夏利疯狂地按着喇叭,朝着白苏的方向冲过来!

车身反射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这是乔婉的车。

“站住!”

他们在离她最近的路边停下车,对她穷追不舍。

白苏往人群最密集的方向跑,脚上的鞋跑掉了,她就赤着脚跑。

粗粝的路面把她的脚底磨得出血,她的脚上沾满了泥泞和血污。

空气里仿佛有火焰在烧,她感觉自己的腿有千斤重,快要跑不动了。

乔婉跟林峰离她越来越近了,只有几步之遥,就要抓住她!

“砰!”

白苏因为体力不支,脚下一滑,摔倒了。

脚踝很痛,她站不起来,只能艰难地拖着自己的身体,挪到公园的座椅下面,紧紧抱住发抖的自己。

“嘿,死丫头,你跑呀,你再跑呀!”

乔婉尖锐的叫骂声在头顶响起,从白苏的角度望过去,座椅的那一头,是林峰的黑色皮鞋,和乔婉红色的高跟鞋。

“让你跑慢点,她一个不会说话的废物,能跑到哪儿去!”

乔婉穿着红色高跟鞋,差点崴了脚,嗔怪地挽着林峰的胳膊说道。

林峰不满地回怼,“那还不是怪你,你要能把她看住,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乔婉曾经是白苏最好的朋友,三年前,白家突遭横祸,乔婉主动收留了白苏。

乔婉自家条件并不怎么样,却主动收留白苏,怎么看都是闺蜜真情。

可是好景不长,一个月之后,乔婉就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这个曾经富贵不凡的千金大小姐手上是否还有资产。

在得知她真的一个子儿都没有之后,乔婉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

她把白苏关在密不透风的小房间里,为了防止她逃跑,就用粗重的铁链拴住她的脚。

她跟白苏的未婚夫林峰,当着白苏的面搞在一起。

白苏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眼明心亮,绣得一手好刺绣,手上有很多已经失传的功夫。

他们逼着白苏干活儿,每天只许睡四个小时,绣到眼睛都布满了红血丝也不许停下,还动辄对她拳脚相加。

靠白苏干活供养的生活太优渥,他们甚至还染上了赌瘾,手上的钱赌完了就借高利贷去赌。

还不上赌债,他们就把白苏的初夜拿去卖了换钱。

而在得知买走白苏初夜的人,是A国首富陆家的小儿子陆沉时,他们带着白苏上门去讹诈了一番。

现在她怀了孩子,他们更是不会放过这个敲诈陆家的绝好机会。

“乖,别跑了,你现在怀着孕呢,好好跟我们回去,我们不会再打你了。”

林峰伸手过来抓她,白苏怕极了,拼命地蜷缩着身子。

就在那只手距离她只有几公分远的时候,另一双手从背后将她抓了出来。

“五爷,就是她。”

两个黑衣黑面的人提溜着瘦弱的白苏,像提溜着一只小鸡仔。

她抬眸,对面便是陆沉,陆家的小儿子,也是拿走她初夜的人。

那一晚弥漫着氤氲的暧昧气息,他宽厚的肩,精壮的胸,还有......

不堪回首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白苏在对视中败下阵来。

跟在她身后的乔婉和林峰扑了个空,但在看到陆沉的那一秒,瞬间吓得颤抖起来。

“陆少,我们只是路过,嘿嘿,路过。”

他俩讪讪地想跑,转身却被两个黑衣黑面的保镖挡住了去路。

一个月前,他们跑去陆家讹钱,陆沉不在,是陆沉的姐姐陆瑾嫌丢人,给了他们一笔钱打发。

后来陆沉知道了,乔婉跟林峰挨了好一顿打,一个星期没下来床。

这次白苏怀孕,他们自然也不敢直接找陆沉要钱,只想等陆沉不在的时候,去找陆家的其它人讹一笔然后跑路。

没想到冤家路窄。

“你说,我的书房里还缺两个灯罩,用他们两个人的皮怎么样?”

陆沉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饶有兴味地望向白苏,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大气都不敢出,两个保镖死死地钳着她的胳膊,动弹不得。

恐惧几乎要将她吞没。

陆家是A国首富,权势滔天,陆家的孩子也都是个顶个的优秀,符合世人对顶级富豪的一切想象,除了陆沉。

他是陆家的例外,也是最让他们头疼的存在。

陆沉是陆家幼子,但是七岁那年,他跟他的母亲在国外离奇失踪,寻找三年无果,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二十年后他回到陆家,却早已不是豪门贵公子的模样。

他浑身戾气,行事乖张,飙车撞人是日常操作,他抢生意不讲武德,调戏女明星不分场合,一言不合就把人打成重伤,书房里更是不乏人皮灯罩和人发编制的地毯这类东西。

变态就是他的代名词。

乔婉被他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五爷,我,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

她抬手一指,指向面前的白苏。

陆沉眸光一转,落在白苏的身上,那样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

“不,是,我。”

白苏抬眸,红着眼睛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地打着手语,脑袋也摇得像拨浪鼓。

她确信他懂了她的意思,只是他并不在意。

陆沉看了一眼时间,转身便往车上走去,只扔下一句话。

“女人的皮做灯罩,要用背上的整张皮才好。”

这话听得白苏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