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懿没想到他会在家。
她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
她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有任何失态的表现。
霍怀川看着她迟迟不转过身来,眉头紧锁。
以前,只要他一回来,她就会喜笑颜开地黏上来,并且会抱着他撒娇,然后说想他。
结婚这三年来,两人的夫妻生活很和谐,从来没有争吵过,相敬如宾,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可现在,她却一声不吭地,无缘无故地就要跟他离婚,还给他扣了一个什么“精神出轨”的罪名!
姜书懿缓了缓,才站起身来,然后转过身看着他。
她脸上依旧带着一抹笑意。
她笑起来很好看,霍怀川很喜欢看她笑,特别是很喜欢她的那对酒窝。
“你回来了。”
她虽然在笑,但说出来的话却很冷淡。
霍怀川很不喜欢她这样。
以前的姜书懿还是很在乎他的感受的,可如今,她压根就不想去揣摩他的心情是如何的。
“既然你回来了,离婚协议书你应该也看到了,你也抓紧时间签字,我们把婚离了,好聚好散,以后婚丧嫁娶,都互不相干。”她很平静地跟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好聚好散?”
霍怀川往前一步步靠近她。
姜书懿下意识地往后退,可她忘了后面有行李箱,被绊了一下的她,差点往后摔下去。
然而,男人的长臂一伸,扣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他怀里。
随即便扣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婚丧嫁娶,互不相干?你确定你舍得我娶别人吗?还是你舍得跟我互不相干?”
霍怀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姜书懿爱霍怀川,在这个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包括霍怀川都一直在享受着她对他的爱。
所以,他才会说出这句话来。
姜书懿微微仰头,和他对视着,答非所问道:“你爱我吗?”
霍怀川听着她的问题,微眯着眼睛凝视着她,“爱不爱有这么重要吗?”
姜书懿闻言,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道:“那就是不爱了,三年了,我依旧焐热不了你的心,我累了,所以我们好聚好散,行吗?”
“姜书懿,你当真以为我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他抬起她的下颌,漆黑的眸子里透着几分戾气。
“结婚前,我就跟你说过了,你想要的我会给你,唯独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难道这三年里,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嗯?”
男人淡漠的语气就像一根针插入她心脏,疼得她浑身一颤。
是啊,是她不知足了,是她得寸进尺了。
“好,很好,所以是我太贪心了,刚刚的话你就当我没问过吧。”她淡然一笑,像是妥协了一样。
霍怀川以为她这是同意不离婚,可下一秒,她又说了一句:“希望霍总尽快签字,不要拖太久,至于财产给多少,就看霍总你的良心了。这三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伺候霍总你的吃喝住行,还要陪你出席各种宴会,也为盛星拿下了不少的合同,霍总应该也不会小气到让我净身出户吧?这要是说出去了,对霍总的名声也不好。”
“……”
她一口一个“霍总”的,喊得霍怀川心情极其不爽。
“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哪敢威胁霍总你,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姜书懿推开了他,脱离他的怀抱。
霍怀川看着今晚伶牙俐齿的她,非常的不痛快,他说一句,她就顶嘴一句。
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会顶嘴呢?
姜书懿转过身,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霍怀川就站在身后,默默地看着她在收拾东西。
“你总得跟我解释一下离婚的原因吧?”他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开口问道。
姜书懿把行李箱关上,整理好后,便重新转过身看着他,“就字面上的意思,霍总才华横溢的,不应该不认识那几个字吧?”
“正好,我让位,你也可以把她接回来,这样霍总就不用这么辛苦地跑到外地去给她过生日了。”
她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但她知道,他能明白她说的是谁。
而且,她写的那四个字,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说罢,她没再说什么,拉着行李箱就往门口走去。
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她害怕自己一会忍不住会哭。
可她刚走了两步,手腕就被人紧紧地握住了。
随即,男人低沉磁性又带着一抹冷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调查我?”
姜书懿冷笑了一声,回道:“霍总多虑了,我还没有这么无聊去调查你。”
霍怀川听着她这么冷淡的话,积了一晚上的怒气瞬间就爆发了。
他用力一扯,就把她扯了过来,然后把人按在了身后的衣柜上。
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属于他身上的那股清香也萦绕在她鼻翼间。
半个月没见,她确实很想他,也很想让他抱抱自己。
可下一秒,男人那宛如刺骨的话便落在了她耳朵里。
“姜书懿,你这是找好了下家,准备把我踢出去是吧?莲姐说你这半个月都没有回过家,说,你去见哪个野男人了?”
姜书懿听着他的话,瞳孔微缩。
所以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的心口一疼,垂落在两侧的手攥紧了拳头。
她微微仰头,很淡定地说了一句:“我怀孕了,你的种。”
霍怀川一听,顿时愣住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姜书懿又说了一句:“但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想要孩子,所以我把孩子打了,所以你可以安心的签字离婚,我不会用孩子绑着你的。”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如此平淡地说出了这句话。
谁又能知道她当初那种疼,刚得知自己怀孕,一个小时都不到,孩子就离开她了。
每次想到这件事,她都觉得心如刀绞,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不仅如此,在她流产后,法国那位却怀孕了一个月了,而且时间也差不多对得上。
霍怀川每半个月都会去一趟法国。
突然之间,她觉得很恶心,很脏。
男人听到她把孩子打了,瞳孔微震,一脸震惊,一抹复杂的情绪在他心口蔓延开。
“你不是想知道我这半个月去哪了吗?我哪都没去,我就在医院里调理身体。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医院查,以霍总的能力,查这点小事对你来说不是问题。”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给你打电话那天晚上,我就在医院,只是我不是车祸,而是打胎而已。”
霍怀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戾气。
“姜书懿,你好样的!”
丢下这句话,他便放开了她,摔门离去。
他一走,姜书懿就顺着衣柜滑落在地上。
她屈起双腿,把头埋在膝盖里,无声地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