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是我堂堂恭国府夫人,日后还真要抛头露面去行医吗?”

老夫人严词厉色。

徐幼薇跪着,背脊却挺直。

“行医救人,与身份无关,儿媳无错。”

“婆母若是看不惯,也大可以赐儿媳休书一封,逐我出府。”

此话一出。

老夫人眼神骤然冷厉:“荒唐!”

随即对下人下令:“把夫人的药箱拿过来!”

听见这话。

徐幼薇神色带了丝慌张:“婆母这是要做什么?”

意识到什么,她伸手要阻拦。

但晚了一步。

她眼睁睁看着老夫人直接从药箱中将她的金针夺出,尽数折了!

老夫人手一扬,金针纷纷坠地。

徐幼薇怔愣原地,眼眶蓦然通红,看着地上的针,心痛难忍。

却听见老夫人紧接着下令——

“将夫人禁足内院,日后再有前来求医者,一律拒绝!”

……

徐幼薇被禁足的第二日。

陆承焱来了。

他语气恼怒,眸色泛冷。

“听说嫂嫂当面跟母亲要休书?这种负气言论你同我说便罢了,竟敢当着母亲的面提,胆子未免太大。”

徐幼薇看他一眼,态度却坦然自若:“我从来不是赌气,是认真的。”

闻言,陆承焱脸色黑沉下来,语气冷冽警告——

“还请嫂嫂别再妄言,恭国府从来没有和离一说,既然你已经嫁进来,生是恭国府的人,死也得是恭国府的魂!”

这话像重锤狠狠砸在徐幼薇的心口。

陆承焱这话恰应了她前世的命——终生都葬送在恭国府内!

可是,凭什么?!

徐幼薇手不甘地紧紧攥起。

就在这时,下人通传响起:“世子,景王来了,点名要见夫人。”

陆承焱皱眉看向徐幼薇骤然亮起的眼,心莫名一沉。

刚到前厅。

徐幼薇就看见了谢景玹手边那副‘妙手回春’的金牌匾。

谢景玹看见徐幼薇和陆承焱一同过来,眼神微眯,打量了陆承焱一下。

随即他上前,无视陆承焱的见礼,对徐幼薇恭敬开口。

“夫人救活恩师,本王以此金牌匾聊表敬意。”

“不知夫人何时有空,去替太傅复诊?”

一听这话,老夫人脸色难堪,可景王的面子谁敢不给?

只能点头应允。

徐幼薇忙去拿药箱。

谁料陆承焱却跟在她身后,语气冰冷警告。

“你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景王未婚配,而你是已婚妇,我不希望听见什么闲言碎语。”

徐幼薇心狠狠一沉。

千言万语梗在心口,可看见陆承焱的脸,却一个字也不想和他说。

见徐幼薇头也不回往前走,陆承焱心中莫名烦乱,想喊住她,嫂嫂二字却突然喊不出口。

最终只能看着她远去。

太傅府中。

徐幼薇替太傅复诊完,同景王开口:“我先开几服药先让太傅吃着,针灸还需要等两日,我的金针坏了,需要重新购置。”

听见金针坏了,谢景玹意识到什么。

心念百转,他突然道:“夫人义高,不要诊金,本王却不能没有表示。”

徐幼薇下意识想拒绝。

却听他道:“若之后夫人有何难事,本王定任其驱策。”

这话让徐幼薇怔然,意识到他话里有话,有点不敢相信,情绪复杂看他:“……多谢。”

她莫名有些心酸。

而后景王突然被召见,徐幼薇便独自回去。

路过驿站时。

徐幼薇正想进去问问自己的家信是否有寄出去。

却看见恭国府的下人匆匆从驿站取信。

她脚步顿住,心脏猛地的一跳,心底升出一种荒谬的不可置信来。

“站住。”

徐幼薇下意识拦下那下人,从她手中强行拿过信。

等到真的看见信封上自己的字迹,她几乎站立不稳。

刹那间,她明白了一切。

——原来她的家信一封都没有寄出去!

心口猝然攥痛,徐幼薇踉跄几步,霎时恶心得无以复加。

……

恭国府。

老夫人和陆承焱母慈子孝走入正堂。

就见徐幼薇坐在主位,气势冰冷。

不等老夫人拧眉发难,徐幼薇先一步质问——

“敢问婆母,因何原因阻挡儿媳联系娘家,甚至销毁家书!”

她将那封信甩在桌上,眼底寒意彻骨。

见到那信。

老夫人神色先是一慌,再是冷声道:“你自己在信上胡言乱语,我只是不想与亲家因此生了嫌隙!”

**至此,多说无益。

徐幼薇紧紧攥着手中的信,再难忍受:“我要和离。”

她起身就走。

“拦住她!”

陆承焱拧着眉头当即下令。

很快有婢女前来拖拽。

徐幼薇挣扎间竟不小心撞到桌角,只觉腹部锐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

身边床前坐着神色狂喜的老夫人和怔怔看她陆承焱。

再见正收起药箱的大夫。

徐幼薇心陡然一沉:完了。

下一瞬,耳边传来大夫的道喜——

“恭喜夫人,已有三月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