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拿到江虞所有资料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电光火石地在沈砚怀脑海中闪现。
沈砚怀凝视着面前的人，似乎想要透过那双眼睛看他日思夜想的人。
“自你死后，魂灵夜夜入梦，那些梦对于我来说，既是折磨，可却更是我强撑着一口气的救赎。”
沈砚怀神情疯狂而执拗：“可是从半月前开始，我却再也没有梦到过你，而那天，正是你现在这个身体，江虞车祸后从医院醒来的时间。”
其后姜夫人对江虞的态度，江虞的每一句话都能戳中他和姜姒最隐秘的事。
姜姒长相清冷如雪，江虞那张脸却冶艳似火。
明明这样天差地别，毫不相似的两个人，他却总在江虞身上体会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沈砚怀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听见这些话的姜姒有些不知所措，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此刻，对面想明白这一切的沈砚怀捂住心口，心脏处传来的钝痛让他几乎直不起腰。
他看着怔愣呆滞，眼睛不知何时变红的姜姒，心口几乎泣血。
他耗费了全部力气，小心翼翼，声音沙哑地询问。
“你回来了对吗？姜姒。”
这一句话让姜姒猛地醒神。
她霍然起身，用力抓着桌子撑着自己的身体，指甲都几乎撇断。
“沈砚怀，你说的话才更荒谬吧？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姜姒僵硬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可是亲眼看着姜姒的尸体烧成骨灰的，回来？怎么回来？我看他们说的没错，你真是疯的彻底。”
沈砚怀定定看着她，突然，猛地将人抱在怀里。
心脏越发痛了，似乎被扯得鲜血淋漓，可他从中却又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心。
他附在姜姒耳边，游魂一般轻声道：“我是疯了，从知道你死的那一天开始。”
姜姒被濒临崩溃的情绪死死地掐着喉头，她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口腔里的血腥味。
五脏六腑没有一处不难过，难过得她快要晕过去了。
这么想着，她竟真的眼前一黑。
不过只是一瞬，她又强撑着睁开眼睛。
“沈砚怀。”她眼神空洞，从喉头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真的爱姜姒吗？还是只是因为姜姒死了你不甘心？”
姜姒眼角有眼泪滑下，她露出一个绝望的笑。
“不甘心一个以你为中心的世界骤然崩塌。”
沈砚怀只觉得那些泪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刀子，直直扎进他心里。
他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姜姒寻住机会，猛然间后退几步。
沈砚怀想要追上来，姜姒却厉声呵斥：“别过来。”
简单三个字，生生喊得撕心裂肺。
沈砚怀脚步顿住，姜姒转身就往外跑。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儿。
去哪儿都行，只要不在沈砚怀身边。
她并没有三年的时间来体会这一切变化。
醒来前，那些伤害还历历在目，刻薄话语更是言犹在耳。
姜姒甚至觉得自己并没有活过来，而是进入了一个荒诞的地狱。
刚跑出门口，她却撞入一个硬挺的胸膛。
姜姒想要道歉，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最近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姜姒一怔，抬头望去，眼帘映入一张耀眼刺目的脸。
她讷讷道：“谢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