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张神医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两人。

素霜开口安慰:“郡主……”

江彤玲虚弱地打断:“让我一个人静静。”

“是。”

素霜满脸担忧,却不得不退下。

江彤玲坐在原地,手不自觉的覆盖在小腹处,心沉入万丈深渊,一股悲伤笼罩着她。

这一坐,又不知道坐了多久。

忽然,“吱——”的一声,门从外面推开。

陆成义走了进来。

江彤玲收敛心绪,上前服侍他痕浴更衣。

两人躺在床榻上,毫无交流一片安静。

江彤玲心中不是滋味。

她试探的问陆成义:“夫君,你想不想要孩子?”

陆成义看向江彤玲。

她只穿着单薄中衣,领口处露出了一片刺目的雪白。

陆成义顿时眼神一暗,嗓音沙哑地问:“你想要?”

江彤玲感觉到他长满薄茧的手伸进她的衣襟。

一股热意从江彤玲心底升起,她吻上他的唇,比平常更热情的迎合着他。

芙蓉帐暖,一夜春宵。

翌日。

江彤玲起来时,手往旁边的床铺一摸,却摸到一片冰凉。

一股不甘从心升起。

她带着素霜再次前往张神医的医馆。

诊室内。

江彤玲压抑着心底的紧张问:“张神医,我的不足之症可有得治?”

张神医蹙眉道:“夫人这种情况不似先天之症,也不似忧思过重,有些棘手。”

“可有办法?”

张神医眉宇松了松:“难啊,需找到病灶所在方可一试,我先开个小方调理吧。”

江彤玲心沉了下去,却还是起身道谢:“劳烦您了。”

拿着药方离开。

江彤玲刚走到诊室门口,迎面走来一个女子。

看清她的脸,江彤玲浑身一震。

是楚然!

陆成义的青梅竹马。

她为何会在京城?她不是应该随楚家被流放了吗?

恰好这时,楚然也抬眸望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楚然眼神闪烁,随后朝江彤玲勾唇一笑,走进诊室。

两人擦肩而过时,江彤玲闻到了楚然身上传来一股熟悉的脂粉味。

江彤玲呼吸一窒,猛地回头。

却见楚然腰间挂着一块莲花形玉佩,随着她的走动摇摆着。

江彤玲久久回不过神来。

失神地回到马车,素霜问:“郡主,回府吗?”

江彤玲鬼使神差决定道:“不走。”

吩咐马夫将马车停到隐蔽的街道,江彤玲一直等在那里。

等了一会,楚然便出来了。

这时,一辆熟悉的马车驶入江彤玲的视线,停在医馆面前。

从车上下来的男人,是陆成义。

江彤玲眼睁睁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楚然扶上了马车。

这一幕,如同一把匕首深深的扎进江彤玲的心底,血流成河。

她的预感,成了真。

陆成义一向冷淡,可如果那个人是楚然,一切便能解释得通了。

马车很快消失在江彤玲的视线。

她死死攥着手,锋利的指甲嵌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才不让自己失态,只有滚烫的泪水砸在她的手背上。

江彤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畅映阁的,满脑子都是医馆前的那副场景。

她坐在妆奁前,透过铜镜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江彤玲突然想起七年前第一次见到陆成义的场景。

皇家春狩,少年意气风发,一箭双雕,拔得头筹,也深深俘获了她的心。

没成想,七年时光,白驹过隙,满眼春风百事非。

江彤玲拿出妆台最深处的盒子,打开后,两捋黑发映入眼帘。

那是两人的结发。

江彤玲拿起结发,悲伤目光落在盒子底下的婚书上:“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屋内风吹过,烛火闪烁。

不多时,陆成义回来了。

屋内一片冷寂,他蹙了蹙眉,走进内室。

听到身后的动静,江彤玲回过头来望着他,一字一句道:“陆成义,我们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