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刺进了肉里,是皇上用手挡住了那把剪刀。
宋姜晚烟眸底闪过异色。
她没想到皇上居然为了她以身挡刀,他可是天子……
下面流出阵阵暖流。
这是即将生产的前兆!
趁皇上不注意,宋姜晚烟吃了止痛丸,紧接着便有规律地痛呼起来。
“疼,好疼!”
皇上顾不上礼法,抱起她进了事先准备好的产房。
“皇上,你没事吧?”
宋姜晚烟忍痛看向皇上的手,伤口很深,还在滴血。
皇上没回话,反而严厉地瞪着她。
“方才为什么要挡在朕的身前,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宋姜晚烟凄然地道:“妾身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不能让皇上有事。”
要不是知道旁边侍卫众多不可能让稳婆扑过来。
她才不会以身试险!
皇上心里面划过热流,眸子绯红。
此刻,他是真的感受到了宋姜晚烟对他的满腔爱意。
“宁儿,你傻不傻,那种情况下,要以自己性命为重!”
宋姜晚烟惨白着脸,酸涩着鼻子摇头道:“不管如何,皇上的安危才最重要,啊……妾身好疼,皇上!”
止痛丸生效了。
宋姜晚烟却喊得撕心裂肺,她必须让皇上心疼她,知道她辛苦。
这样才能防止日后变心!
“太医呢,稳婆呢!”
皇上朝外面厉喝。
太医一个哆嗦,跪着进来,稳婆和宣太后是同一时间赶到的。
“皇上,你手上的伤也要处理下。”宣太后皱眉。
皇上沉着脸道:“宁儿受的痛苦,朕不及万分之一。”
宣太后不赞同,但皇上性子执拗,终归没再劝。
“废贵妃那边……”
皇上神色冷了下去:“处死。”
宣太后没有异议,敢对皇嗣下手,是不能留了。
“呜哇!”
半个时辰后,一声啼哭,令宣太后和皇上惊喜交加地站起身。
稳婆抱着包好的孩子走出来,喜滋滋跪下道:“恭喜皇上、恭喜太后、贤妃娘娘生了个小皇子。”
宣太后激动过头,差点软倒在地,好在皇上眼疾手快,搀扶住了她。
宣太后去看包被下面的小玩意,等确定真的是个皇子,她才喜极而泣。
“皇天佑我!皇上,你有太子了,哀家当皇祖母了!”
皇上只匆匆地看了眼,就往屋里头钻。
即便换了新被褥,里面的血腥味依旧很重,皇上却半点嫌弃。
“宁儿。”
宋姜晚烟睁开眼睛,虚弱地道:“皇上,妾身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妾身……”
皇上握住她的手:“别说话,朕都知道,即刻起,你就是朕的皇后!”
宋姜晚烟谦和地笑了笑。
突地,她的目光落在皇上还没包扎的手。
“太医呢?”
皇上触及到她的目光,缓缓道:“朕想替你受点苦头。”
“皇上真傻。”宋姜晚烟嗔怪了句,“妾身和皇儿日后还要靠你庇护,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皇上不再执拗,找来太医处理伤口。
宋姜晚烟问道:“皇儿的名字取好了吗?”
皇上道:“就叫稷舟,萧稷舟,江山社稷,皇权为舟,日后他便是太子。”
宣太后抱着萧稷舟进来。
“皇后还没看过太子吧,快来瞧瞧,这眉眼多像皇上小时候啊,日后肯定比皇上还要英武不凡。”
宋姜晚烟爬着要起身行礼。
宣太后忙道:“不必行礼,女子生产伤身,可要好好将养着。”
“妾身失仪了。”
“好好休息,等出月子就是你的封后大典!”宣太后满眼宠溺。
宋姜晚烟心中很满意。
表面却不争不抢,谦和恭顺。
因为太子的出生,朝堂稳固,那些让过继的言语再也没有出现过,皇上免了徭役赋税三年。
昭阳殿宫女太监赏了一年的俸禄。
……
封后大典。
隆重、浩大,百官朝拜。
宋姜晚烟身着皇后服饰冠冕往高台上走,经过李锐身边时,她故意停下脚步,眸子落在了他的身上。
李锐不敢抬头,自然认不出宋姜晚烟就是那天晚上他欺负过的女人。
“宁儿。”
皇上叫了声。
宋姜晚烟将手放在皇上的掌心:“皇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妾身觉得这位大人很是眼熟。”
李锐心中一紧。
只觉得这声音像是在哪里听过。
他眼角的余光微微抬起,等触及到宋姜晚烟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时,他抽了口冷气。
是她!
她居然就是生下太子的皇后娘娘!
李锐心生恐慌。
那她还记不记得他的冒犯,若记得怎么不来找他麻烦?
宋姜晚烟朝李锐扯了扯嘴角。
落在李锐眸子里却带了另外一层意思,她又在勾引他了!
当夜,李锐回去后满脑子都是宋姜晚烟面容。
他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直到年底,皇宫办宴席,宋姜晚烟特意给他送来了一张请柬。
李锐本来以为宋姜晚烟想要谋害他。
可他在里面看见了一方印着唇印的手帕,几乎瞬间,他就想起了宋姜晚烟的美,他来不及思考,收拾妥当便进宫去了。
宴席间,宋姜晚烟频频朝这边看。
之后便如生辰宴那晚一样,她离了席,李锐想都没想,起身跟了过去。
他能肯定,宋姜晚烟对他有意思!
“臣见过皇后娘娘。”
宋姜晚烟嘴角翘起,这个色鬼果然上钩了。
“李大人。”
李锐眼睛一亮,她还记得他!
“皇后娘娘,臣上次多有冒犯,臣是来和你请罪的!”
宋姜晚烟假装听不懂。
她目光疑惑地落在李锐身上。
“李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本宫何时与你见过?”
李锐觉得宋姜晚烟是想玩点新花样。
他抬头,露出那张貌比潘安的脸。
“就是上次啊,皇后娘娘把臣忘了吗?不过没关系,只要娘娘试过臣的滋味,肯定会记住臣。”
“皇上他老了,配不上娘娘的凤仪万千,只有臣能配得上。”
宋姜晚烟凉凉地笑出声。
皇上可没有老,他刚三十二,在那方面可是能把她折腾得下不来床。
这李锐有什么资格和皇上比较。
中看不中用的玩意。
“李大人,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李锐见宋姜晚烟没喊人,觉得有戏,试探地伸出手:“臣对皇后娘娘一片爱慕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还请娘娘给臣一个伺候你的机会。”
等皇上死了,太子继位,宋姜晚烟就是太后。
指不定宋姜晚烟还能为他生下孩子。
那他再耍点手段,让自己孩子继位,不就……
“皇上。”
突地,宋姜晚烟朝暗处喊了声,沉声道:“方才这人的调戏之言,你可听见了?”
李锐脸色霎时惨白。
愣愣地看着皇上从假山后走出来。
一步步,宛若雷霆暴风雨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