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了!林秀才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呢!”
周边的村民听了沈青芷的话,都忍不住纷纷替沈青芷打抱不平起来。
沈青芷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林母青白交错的脸色,乘胜追击道:“林大娘,连于大财主都看上了林秀才做乘龙快婿,这点银子难不成林大娘还拿不出来吗?”
林母想不到往日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沈青芷,居然突然变得这么咄咄逼人起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还就还!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那么点银子吗?”林母气急败坏地说道。
“既然林大娘肯认账,那自然是最好的,这么多年来,我们家给你们的菜肉蛋,棉花,衣裳柴火,还有补贴的银子,我也不算多,你就还上个二十两吧。
“二十两?你怎么不去抢!你们沈家穷得叮当响的!怎么可能有二十两银子给我们!你这是狮子大开口!”林母本以为这死丫头只会要个三五两银子的,谁想到她张口居然就要二十两!
“呵呵,林大娘这话说得,我们沈家穷得叮当响是为了什么?你心里头清楚。你们孤儿寡母的,林家栋去书院一年的束脩就要三两银子,念了这么多年的书,难不成是你给的银子?”
这话一出,周围的村民越发鄙夷地看向了林母。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让林母越发得窘迫、气恼起来。
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不屑的嗓音:“不就是二十两银子吗?这乡下人还真是上不得台面,为了这么点银子就撕破脸,怪不得林秀才说你是个蠢妇。”
沈青芷抬起眼,便见一个身穿绫罗绸缎,头戴金银珠花的年轻姑娘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傲气满满地走了过来。
她用极为轻蔑的眼神扫了一眼沈青芷,然后拿出了一个钱袋,点了二十两银子,直接扔到了她的脚边,居高临下道:“这是二十两银子,这帐我帮林秀才还了,拿了钱赶紧滚,日后休想再跟林秀才纠缠不清!”
林母一看来人,急忙堆出了谄媚又讨好的笑意,道:“于小姐来了?赶紧进屋喝茶?这刚过来就叫你破费,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儿子的庚帖都准备好了,那先前戏言的婚事现在也都说清楚了,不作数了,就等着于小姐的庚帖了。”
林母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回头挑衅地看了一眼沈青芷。
“嫲嫲,将庚帖交给林大娘吧。”于秀珠淡淡地看了一眼身侧的嫲嫲,随口说道。
那嫲嫲将庚帖拿出来,看向了林母,道:“林夫人,这交换庚帖,本是可以让下人代劳的,不过我们家小姐亲自来了,可见对林秀才的重视了,日后夫人可得感念我们小姐这份心意,好好对待我们家小姐。”
林母自然没有不应的,就在两家要交换庚帖的时候,人群中忽然又响起了一道冷沉的嗓音:“且慢!”
沈青芷本来正要离开的,但是听到这声音,也忍不住起了好奇的心思,随着众人一起,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这一看,倒是让沈青芷有些征住了。
人群中走出了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虽然穿着简朴,也是一身的粗布,不过却难掩来人矜贵清冽的气质。
剑眉飞斜入鬓,带着冷厉的气息,凤眸狭长深邃,看不清喜怒,鼻梁高挺,唇瓣绯薄,一张脸如同经过精雕细琢一般,完美得过分。
晒得有些黝黑的皮肤,非但没有显得粗犷,反而给他添了几分单独属于男性的阳刚气息。
看他箭头上还背着箭筒,手上拎着的弓,像是个猎户。
于秀珠本来含羞带怯的脸色,在看到来人后,瞬间变得阴沉了下来,满脸厌恶地说道:“顾承渊,你来这里做什么!”
“于小姐,若是我没有记错,你我二人,是订过婚约的。”顾承渊不卑不亢地抬起眼,看向了于秀珠。
旁边跟在顾承渊身侧的顾母也点头道:“于小姐!当初我们家承渊将于老爷子从山上救下来,于老爷子可是亲口承诺,要将你嫁给承渊的,还拿走了信物。如今你这不跟我们打一声招呼就来跟林家交换庚帖,于礼不合啊!”
听了顾家母子的话,于秀珠本来就难看的脸色瞬间染上了一层阴翳。
她冷笑道:“你们这对母子还真是**至极!当初你们救了我祖父,我们于家已经重谢!现在祖父已经去了,你们再提起这事儿,是不是还想协恩图报!而且,什么信物?一个破烂玉佩,也不知道是哪儿捡回来的!我这就还给你们!”
说着,于秀珠从自己的荷包中掏出了一枚玉佩,狠狠地砸了过去。
然而,她有些失了准头,并没有砸中顾承渊,反倒是砸中了站在旁边看热闹的沈青芷。
而且,这玉佩十分的厚重,看起来水头也不错,竟然直接将沈青芷的额头砸出血来了。
顾承渊一看于秀珠居然如此蛮横无礼,俊美的脸上也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于小姐,顾某也未曾妄想此婚约策划成真,你若无心,好好说就是,为何要糟蹋玉佩,还伤了人!”
见顾承渊一个五大三粗的猎户竟敢用这般态度跟自己说话,于秀珠冷笑了一声,鄙夷道:“我就是糟蹋怎么了?这不值钱的玩意,我一两银子就能配你十个八个了?今日,你竟然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跟你身侧那个贱丫头倒是一样,痴心妄想!我看你们倒是般配,不如凑作一对,反正都是没人要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