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所以周子栋才会格外好奇,大郎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手段才让周父把家里唯一的余钱骗出来的。

周宁听完堂弟的问题,嘴角有些抽搐。

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在原主的记忆里,他是把自己母亲平日对付周父的方法学了一个通透。

也知道周父最怕什么。

所以这才能从家里抠出钱来。

其实也没多少钱,满共也就不到十两银子。

不过最近天气忽然转冷,木炭的价格暴涨。

这让本就不富裕的周家,也变得拮据起来,就这十两银子还是老两口平日省吃俭用好多年才攒下来的呢。

想到这里,周宁忽然对自己没见过面的老弟感觉到有些亏欠,也许是这具身体的缘故,他觉得有机会就帮自己弟弟一把。

二弟要参加秋闱,那就是考举人,举人高中之后就可以去更高一级的郡城参加春闱,如果春闱也高中则会前往京城参加殿试,而殿试第一名就是状元及第。

周宁对这些东西虽然不怎么在行,不过回头他还是会替弟弟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上些忙。

别的不说,诗词文章这一块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就是押题嘛,实在不行写他几十首首诗,总有一首会押中的。

不过如果大周试题内容全是八股文一类的,那他就没办法了。

周宁看向疑惑的堂弟,他忽然演技飙升装作一脸懊悔的说道:

“诶,以前的事就别提了,昨天我在梦里遇到了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他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教训了整整一夜,我突然发现以前干的那都不是人事。”

“所以我决定,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你也别说我了,说说二叔这是...”

周子栋听到周宁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

觉得大哥又开始忽悠人了。

还白胡子老爷爷,你是想说梦到仙人了是吧。

周子栋看到周宁朝着屋里努努嘴,就立刻明白这是在问二叔为何对周宁态度这么差。

周子栋叹了口气说道:“能为哪般,还不是你把二哥送礼的钱给用了,于是大伯就来找我爹借,可我们家最近接了一个大活需要用钱买材料,哪还有钱借出去啊。”

“你爹借钱他都没给,你还来借这不明摆着给我爹添堵嘛。”

“哦?大活?”

说到这里,周宁就想起为何二叔会打造起战刀来。

刚刚淬火的刀子,刀身狭长,上宽下窄,明显就是军队的制式长刀。

而且看刚才两人用的应该是十分费力的百炼锻钢法,既然跟军武有关,那就必然是官府下了政令,强制派遣了任务。

果然,周子栋立刻就一脸为难的表情说道:“可不是嘛,这要是贵人们的活计能接这么多,我父子俩不得高兴死。”

“可是近日县令大人不知道为啥,忽然找到我们,说最近朝廷急需一批精钢**的武器铠甲,但是军械监的那帮子老油条们人手不足,就要求我们在一个月内打造十五把百炼刀,和两千个箭头来。”

“这箭头还好说,这百炼钢刀哪里是一个月能完成的,就靠我父子俩,别说一个月,就是半年不睡觉玩命的打,也打不出来啊。”

周宁一听,心道这官府估计是要用兵打仗了。

不然不会如此作为。

而且看情况,战事还挺紧急的。

打造十五把钢刀?需要半年?

随即周宁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也同时对大周的炼钢技术有了一些了解。

这个时候的大周朝,基本就和地球宋朝时期的锻钢水平差不多。

为何需要这么长时间,无非就是要把熟铁反复折叠锻打,靠着这种方法逼出材料当中的杂质,从而练出钢来。

可惜种方法纯属是科技树点歪了。

因为想要练出一块上好的钢材,首先要把炉膛内的温度提上去,最起码也得搞到1100度以上。

不然就靠着锻打,就算练出钢来也是脆的很。

想到这里,周宁立刻就知道这做生意的本钱从哪里搞了。

“那官府给的钱多么?”

周子栋一听,苦笑这说:“给的钱倒是不少,可是在时限之内完不成任务这是要扣钱的。”

“要是我父子俩真的半年才打好,不但官府给的那点钱都会扣光,就连我家老本都给扣没了。”

“所以我大伯过来借钱的时候,才会被我爹给拒绝。”

周宁立刻就明白了其中关键,于是他迫不及待的说道:“要是说我能让你们在一个月内完成所有任务,而且我保证这次练出来的钢刀比你们以前打造的要坚韧数倍...”

结果周宁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怒喝声给打断了。

“胡说八道!”

二叔气呼呼的从里屋走了出来,手指着周宁怒道:“你个兔崽子,平日里你在外面坑蒙拐骗就算了,这回你是打算骗到自己家里来吗?”

“我可是你亲叔叔,子栋是你的亲堂弟,你竟然看他老实木讷打算诓骗?我今儿个就要替你父好好的教训一下你个不孝子!”

一边说,二叔从墙边的废料堆里巴拉出来一个铁棍抄在手里,朝着周宁就打了过去。

周宁一看那还得了,吓得连忙就跑。

一边焦急的解释,一边跟二叔围着火炉转圈圈。

这一幕吓得旁边的乔可欣惊叫连连,焦急的眼泪都下来了。

周宁赶紧解释道:“二叔有话好说啊,我可没有骗你,我可以告诉你们怎么炼制焦炭可以提高炉内的温度,您要是不信,我做给您看看还不行嘛。”

二叔目前正在气头上,那里听得进去,可是毕竟年纪大了,刚跑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差点上不来气。

周宁趁机赶紧继续解释:“二叔平日炼钢是不是觉得这烧过的铁上总有一些褐色的斑点,而且怎么敲打也打不出来?”

二叔一愣问道:“你不曾打过铁你怎地知道这事?”

随后又将目光看向自己的儿子周子栋。

子栋则是连连摆手:“我可从来没跟大哥说过这些,是真的。”

听到儿子的答复,二叔心里没来由的想给周宁一个自辩的机会。

于是他说道:“那行,你说的那个什么焦煤这就去做,要是这事真能成挣的钱有你一半。”

周宁一听大喜,连忙就带着几人找了一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