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答她的，只有陆俊齐微滞的神色。
江研看着他的沉默，忍不住去想他此刻脑海里浮现的是他们从小到大的过往，还是胡念芹乖巧漂亮的面孔？
几秒后，陆俊齐终于开口：“自然是……”
话没说完，胡念芹突然去而复返：“俊齐，公司有急事咱们得回去了。医生我已经叫来，他会照顾江小姐的。”
她急匆匆说完，才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江研看向陆俊齐，等着他继续回答。
可男人却避开了她的视线。
他站起来背对江研，丢下一句：“我先回公司了，等我忙完我再来看你。”
就抬步离开。
看着被关上的门，江研还有什么不明白。
二十三年，没人比她更了解陆俊齐，他的逃避、他的动摇，她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心……不在她这里了。
江研闭上眼，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
陆俊齐又一次食言了。
他答应江研忙完就来医院，可一连两天都不见人影，电话也打不通。
倒是等来了刘阳澈。
听江研问起陆俊齐，他笑着撒谎：“俊齐这几天忙，他让我告诉你好好复健，别担心。”
江研一眼看出蹊跷：“刘阳澈，这话你自己信吗？”
被戳穿，刘阳澈也不尴尬，摊了摊手：“骗不过你。是陆伯父知道了胡念芹的存在，直接下令人事开除她，现在俊齐找不到人像疯了一样。”
江研的脸色白了下去。
她沉默了几秒，突然抬手拔掉输液针：“带我去找他。”
“阿研！”刘阳澈忙摁住她渗血的手背，“我先叫护士过来。”
可江研却拽住了他，语气坚定：“我要见他。”
对峙片刻，刘阳澈烦躁的抽回手：“随你。”
他推着轮椅带她出了医院。
车最后停在一家酒吧门口。
刘阳澈刚推着江研进去，就听“砰——”的一声巨响。
只见陆俊齐踹翻一个凳子，声音发沉：“把这条街的监控都翻出来，我要知道她昨晚离开酒吧之后到底去了哪儿！”
他眼里的紧张，担忧，在意如针戳进江研的眼里。
她突然就想起十八岁那年，自己被他的几个追求者堵在无人小巷，她们去扯她的衣服，骂她勾引陆俊齐。
他生了大气，第一次动手打女生，甚至差点把人打进医院。
之后陆俊齐抱着她说：“阿研，别再离开我的视线了，我不放心。”
那时候他的眼神，和现在相差无几。
可这次陆俊齐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胡念芹。
江研抓紧轮椅把手，压下情绪平静的喊了一声：“陆俊齐。”
暴躁的男人像是被突然按了停止键。
他转过身望来的眼神晦暗不明：“阿研？”
随后他皱眉看向轮椅后的刘阳澈：“她还没恢复，谁让你带她出来的？！”
刘阳澈似笑非笑，也不恼。
“是我要来的。”江研拦住陆俊齐的话，“胡念芹她……”
“她的事我会处理，你不用管。”
陆俊齐打断她，面上的不耐烦让江研彻底怔楞。
他从没对她这样疾言厉色过……
她垂下头，用尽全身力气去压汹涌而来的陌生感。
空气里涌动的沉寂，让陆俊齐后知后觉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蹲下身去拉她的手，放柔了声音和态度：“阿研，我和念芹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件事我之后和你解释，现在我先送你回医院，好吗？”
江研也不愿再想下去，更不想再听到胡念芹的事，闭了眼点点头：“好。”
陆俊齐松了口气，刚要伸手从刘阳澈手里接过轮椅。
然而就在这时，他手下的人跑过来：“陆总，找到胡小姐了！”
“她在哪儿？”陆俊齐语气是少见的焦急和激动，“把位置发我，我现在过去！”
说完，他就像忘了江研的存在，直接转身上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