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劣情大小姐(4)

被乔容月构陷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就连安颂冬自己也数不清楚因为乔容月吃了多少不白之冤。

他心里也清楚,乔容月不可能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可在看到她眼角的泪时,安颂冬脑中一片混乱,像是之前被算计时一样,不受控制地靠近乔容月……

两人最终只剩下一寸的距离。

乔容月抬手,轻轻拢住安颂冬。

自小病弱的乔容月甚至比安颂冬还要低一些,两人相拥,乔容月的碎发蹭到安颂冬的耳垂。

惹得安颂冬泛起一阵痒意。

过近的距离甚至让安颂冬闻到了乔容月身上淡雅的香气。

香气混着苦涩的药味,跟今年的初雪一同化在安颂冬的鼻尖。

安颂冬心中泛起不可深究的迷乱……

“哥哥,我想说的是——”

乔容月的声音近似蛊惑,“崔传云死了就没有变心的机会了。这不是很好吗?他永远属于我了。”

话音刚落,乔容月松开了环着安颂冬的手臂。

而后用一只手推倒了神情呆滞的安颂冬。

两人身后就是喷泉了,大冬天的掉下去,不可能好受……

安颂冬还没有消化完乔容月绝情的话,眼前便是天旋地转。

他下意识抓些什么,比如抓住乔容月还没有收回去的手。

安颂冬甚至有些恼羞成怒地想,要不就拉这个坏心眼的小病秧子垫背吧。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放养着长大的安颂冬能从三楼跳下安然无恙,能徒手抓住河中狡猾的大鱼。

他身手很好,而乔容月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只要安颂冬想,她绝对躲不开……

安颂冬快准狠地捉住了乔容月的手。

只要再翻个身,错个位,就能让坏心肠的乔容月给自己垫背。

喷泉的水很浅,这个恶人不仅会被冷水打湿,还会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之后重重摔下。

这是扳回一局的办法,安颂冬咬着牙想着。

然而在两人快速坠落的过程中,安颂冬再一次闻到了乔容月身上融着苦涩药味儿的冷香。

那香味儿勾心挠肺似的,害得安颂冬心神一荡。

等安颂冬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摔倒在了喷泉中。

浑身浸在冷水中,背部也因为承受了两个人摔倒后的冲击疼到发木。

安颂冬好似被分割成了两半。

被水没过的地方冻得快要失去知觉,水位之上,搂着乔容月的怀中则是热的快要融化。

安颂冬低头,只能看到沾了些水滴的湿漉漉的脑袋,跟一张白净的小脸。

或许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乔容月那张脸上再无任何虚伪的神情。

一双桃花眼瞪得圆溜溜的,竟然有些像安颂冬在乔家喂养的小野猫。

那是只很聪明的小野猫,知道这家的主人不喜欢自己,总是把自己藏得很好……

安颂冬不合时宜的遐想被一巴掌打断。

乔容月那双瞪得圆溜溜的眼睛已经沾染上了怒气。

扇了安颂冬一巴掌后,又掐着安颂冬的耳朵,“你竟然敢摔我?你死定了!还不快扶我起来!”

然而,这个工作还轮不到安颂冬来做。

不等安颂冬扶起乔容月,已经有仆人用最快的速度冲过来扶起了乔容月。

乔容月披上干燥的毛巾时,安颂冬依旧在喷泉中躺着。

安颂冬当然不是不知冷暖的傻子,他只是没法起身。

乔容月盯着安颂冬看,眼尾勾起显眼的红,嘴里说着恶劣的话。

“哥哥既然喜欢喷泉,那就在这里躺一天吧。你们几个,看好他!”

分明是厌恶的目光、绝情的话,安颂冬却心神一震。

他眼巴巴地看着乔容月在自己的视野中消失。

安颂冬心里清楚,不会有任何人帮助自己,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在冰冷冷的喷泉中待上一夜。

他心中有些懊恼,却不是懊恼自己拉乔容月下水了,而是懊恼——

刚在乔容月扇自己巴掌时,自己就该死死咬住乔容月的脖颈。

让她求饶、让她哭、让她没有继续作恶的力气,而不是说出这种绝情的话……

乔容月发过话后,没有人敢来帮助安颂冬。

就连乔父乔母也是一样的。

他们总是喜欢在这种无伤大雅的地方纵容乔容月。

只要乔容月还老老实实地为他们所用,他们就不会翻脸。

这些年来,乔容月就像他们的提线木偶。

唯一反抗的一次,也是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了……

吃早饭时,乔母状若不经意地提起了有关崔泽洲的事情。

“崔家现在的确很抗拒乔家,崔泽洲接管崔传云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取消了跟咱们家的合作。”

乔母跟乔父的面色并不好看。

两人近年来的工作重心几乎都是在那个‘大人’身上。

乔氏集团早就荒废了,要不是有崔传云是不是接济,乔氏集团或许早就不存在了……

而现在,崔泽洲一上位,不惜赔付违约金都要和乔家断开合作,已经很能表达他自己的态度了。

他对乔家甚至做不到漠视,而是带着恶意的,想亲眼看着乔家慢慢走向灭亡……

乔父乔母也是人精,两人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乔母给乔容月冲了杯蜂蜜水,而后语重心长地告诫乔容月。

“以崔传云的未婚妻出席他的葬礼,显然是不太可能了……”

乔容月接过蜂蜜水后用小勺轻轻搅和着。

在听到乔母的话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何止是不太可能,按照崔泽洲现在的态度。

只要她去,不被当着所有人都面丢出去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乔容月的反应落在乔母眼里就是有些叛逆了。

“为什么要笑,容月,母亲现在说的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乔容月看着眼底透露着癫狂的乔母,暗暗掐着自己的大腿,才没有让自己笑出声。

“母亲,我晓得的,您继续说吧。”

乔母皱起的眉头稍微舒展半分,“你明白就好,现在是紧要关头,我们都不能出现一丝差错……

我远方亲戚家有个小女儿,你今天顶替她的身份,乔装打扮,混进崔传云的葬礼,再靠近崔泽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