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柠独自一人,回到了宫中,林世贤自然没有回来。
等到深夜的时候,他派人来跟她说公事繁忙,不能来见她了。
“阿柠乖,等孤回去的时候,一定会送你一份礼物。”
苏柠面无表情的坐在大殿中,她点点头,没有多问。
一直到数日之后,林世贤才终于进了佳宁宫。
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真的有公事在身。
他一如从前,将苏柠搂在怀里,俯身就要吻下去,可苏柠却避开了。
林世贤愣了一下,隐隐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你不开心?”
“是因为最近没时间陪你,所以生我的气?”
从前,她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总是爱搂着他,在他面前撒娇。
可这一两年,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在他面前耍小性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他紧紧地抱着她,就像是真的害怕失去她一样,“阿柠,抱歉,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忙,没有和你好好相处。”
“既然你想出宫转转,那明天我陪你吧。”
苏柠不说话,林世贤只当她同意了。
........
次日清晨,苏柠坐在皇家马车里,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脸上却麻木的紧、
突然间,一支利箭划破空气,穿透马车窗棂,直指苏柠而来。
紧接着,第二支、第三支如影随形,接踵而至。
林世贤的面容瞬间凝固,他猛地扑向苏柠,将她紧紧揽入自己怀中,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生命的防线。
“阿柠!”他的呼唤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却也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撕扯得支离破碎。
苏柠的世界在那一刻仿佛静止了,她只觉一股温热的液体溅落在脸上。
那是林世贤的鲜血,滚烫而沉重。
她惊愕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满身伤痕,却依然坚持保护她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阿柠,别怕……”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给予她安慰,但随即被汹涌的鲜血淹没,陷入了昏迷。
回到东宫,苏柠的精神状态游离于现实与梦境之间,林世贤为她挡箭的那一幕在她脑海中反复播放,挥之不去。
她无法理解,为何在一切已无法挽回之时,他还能如此奋不顾身的救她。
直到太医满手鲜血地从内室走出,轻声说道:“太子妃,太子身上的箭矢虽已尽数拔除,但失血过多,三日之内若不能苏醒,恐有性命之忧.......”
太医的话未尽,但苏柠已明白其中凶险。
她凝视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林世贤,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是感动?是愤怒?还是绝望?
她自己也分辨不清。
“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她低声自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走近床边,目光中既有决绝也有不甘,“我死了,你便能与赵晴儿双宿双飞,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为何又要如此拼命救我?”
“是为了弥补过错,还是希望我日后能原谅你?”
“我告诉你,林世贤,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
随后几日,林世贤始终沉睡在梦魇之中,未曾苏醒。
直到第三天的黄昏,苏柠正立于御膳房内,炉火映照着她专注的脸庞。
她正在为林世贤精心熬制着滋补的汤品,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远处宫殿内传来的喧闹打断了她的思绪。
“太子妃!太子殿下醒了,但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侍卫们的声音中满是焦虑,他们站在宫殿之外,面面相觑,显得手足无措。
苏柠闻言,手中的勺子轻轻滑落,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几乎是飞奔着穿过长廊,到达宫殿时,侍卫们看到她,纷纷松了一口气。
“太子妃?您终于来了!”
“太子殿下怎么了?”苏柠急切地问,目光扫过宫殿外的一片混乱。
“太子殿下醒来后,突然要丫鬟们找一样东西,可找遍了整个宫殿都没找到。”侍卫解释道,脸上满是无奈,“然后,他就突然大发雷霆,怎么劝都劝不住。”
苏柠的心猛地一沉。
仅仅是因为找不到一件东西就如此失控?这绝非林世贤平日的作风。
她推开门,只见殿内一片狼藉,瓷器碎片散落一地。
而林世贤,正站在中央,背影显得格外孤独。
听到门开的声音,林世贤猛地转身,那双曾经深邃的眼眸此刻却布满了猩红,仿佛藏着无尽的恐惧与不安。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向苏柠,紧紧抓住她的手,力道之大让苏柠几乎吃痛。
“阿柠……你为什么要把所有和你有关的东西都烧光?”
“你要去哪儿?”
林世贤的声音颤抖着,脸色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