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医护人员已经到位。
护士正再给顾砚南穿手术服，他看着被手术滤布盖住的瘦小身躯:“患者信息。”
护士翻开病历报告:“患者女性，27岁，确诊渐冻症已有两个月，名字是……姜绾!”
话音刚落，在场医生都愣在原地。
顾砚南更是脸色骤变。
他顾不上还未系好的隔离服，大步上前一把掀开了手术绿布--
下面露出的赫然是姜绾那张苍白的脸!
轰隆一声!
仿佛有一道巨雷在顾砚南脑海里炸开!
他怎么也没想到临别后和姜绾的再一次见面，竟然是在手术台上。
她得了渐冻症两个月，他却没有任何察觉。
顾砚南浑身僵住，大脑都是放空的状态。
身边的护士见状，忍不住小声提醒:“顾医生，我们还是先进行手术。”
“是啊，姜医生现在情况很危急，顾砚南，我们每一秒都不好耽误。”
众人的劝告声，让顾砚南终于恢复了清醒。
他还没忘自己作为医生的职责。
“准备麻醉。”
顾砚南带上橡胶手套，立刻做好开颅准备。
这一次手术，他提高自己了百分百的专注，不敢有丝毫的差错。
七个小时后手术结束。
顾砚南垂眸看着有些发颤的手，他捏紧了拳试图缓解，却还是使不上力气，只能粗喘着气，慢慢平息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白色身影由远及近走来。
他看着瘫坐在长廊椅上的顾砚南，叹息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罐饮料:“你还好吗?”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绾绾的事情?”
事已至此，陈赜也没有办法再隐瞒:“是。”
然而，他这话刚落，忽然被一股强硬的力道狠狠揪住了衣领。
顾砚南眼底都是怒意:“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样的场景，陈赜早有预料。
他没有反抗，也能理解顾砚南的失控。
陈赜淡淡开口:“都是绾绾的意思，她说不想让你担心。”
顾砚南脸色一顿，脑海恍然闪过姜绾苦涩的那张脸。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但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
说到底，这能埋怨别人吗?
“对不起。”
“我能理解。”
陈赜叹了口气，拍了拍顾砚南的肩膀。
陈赜蹙了蹙眉，凝重地开口:“你知道渐冻症是不能痊愈的，就算是你来动手术，也只是延缓了她的病情，最后这段时间，你好好陪着她。”
顾砚南放进口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缓了好久才哑声说:“我知道了。”
送走陈赜后，顾砚南转身走进了病房。
四周一片寂静。
这种感觉让顾砚南怎么都没办法适应。
床上的人似乎太过于安静了。
以至于顾砚南走过去时都忍不住放轻了脚步，放缓了呼吸。
他坐在床沿边，耐心将姜绾耳边的发丝撩开，注视着那张苍白的脸。
除夕夜零点，夜空瞬间升起一簇簇绚丽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