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羽站在三连长面前,脸上写满了尴尬。

这老爹反应也忒慢了,怎么这么久了才看出来他脑子没问题?

“是啊,我好了爹。”

“你怎么好的?”连长一脸的难以置信。

“爹,我刚才在战壕里运输弹药,结果被炮弹给震了一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突然就正常了。”

他讪讪地笑了笑,希望这个借口能蒙混过关。

毕竟,当年他脑子糊涂的时候,就是被炮弹给炸坏的,如今脑子恢复正常了,自然还是用被炮弹炸好的理由比较靠谱点。

三连长愣了一下,随后脸上顿时恍然大悟起来,“乖乖,这炮弹不光能杀人,还能救人嘞?”

然而,紧接着他的脸色又变得阴沉,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李羽的钢盔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爹,你打**嘛?”

李羽当然不敢躲,只能硬生生的挨了这一巴掌。

“打你个不知道学好!”连长怒目圆睁,“脑子刚好就抽烟?不知道干点正经事?”

显然连长对李羽的这个癖好极为不满。

李羽慌忙解释:“老爹,您不知道,烟这东西它解乏,打完仗来一根,别提有.....”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啪”地打在他的脸上,三连长气急败坏地喊道:“放你娘的屁!”

“老子还不知道这东西能解乏?老子抽烟的时候,你这臭小子还在喝奶呢!”

“这东西对身体不好,懂么?”

三连长挥舞着巴掌,想要继续教训李羽,但李羽已经学乖了,在战壕里灵活地躲闪着。

他一边躲避,一边大声求饶:“别呀爹,我是你儿子……”

“啪!”

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哎哟……别打了,打死了没人给你养老送终啊……”

三连长被气得火冒三丈,边追边骂:“你盼着我死是吧?我打……”

但当他看到李羽手中的三八大盖和掷弹筒时,高举的巴掌突然停住了。

他愣愣地看着这些武器,疑惑地问道:“你杀了鬼子?”

李羽见状,赶紧趁机回答:“对对对,爹你看,这些都是我缴获来的!”

没办法,现在只能用用自己的战功来平息老爹的怒火了,要是掷弹筒老爹也不喜欢,他可真的得结结实实挨这顿揍了。

三连长看着李羽手中的武器,眼中皱了皱眉,“你缴获的?”

战争是残酷的,能活着回来就已经是万幸了,像儿子这种痴傻的性子,还能缴获武器?

怎么可能?

李羽点头,“是啊,不信你问他们。”

一旁的战士们纷纷帮李羽说好话。

“是啊连长,这次多亏了有羽子,我们才守住了阵地啊。”

“乖乖,连长,您儿子今天可真是神勇啊!一个人干碎了鬼子的冲锋队!”

“您看,这些三八大盖可都是羽子给我们缴获来的。”

“连长,您可不能这么对待功臣啊!”

连长还是不信,眯着眼问道:“真的?你们不是合起伙来骗我的吧。”

“哪能啊!”

“连长是真的!”

李羽也赶紧为自己辩解,“爹,都是真的。”

连长深吸一口气,他站在战壕里,尽管眉宇间仍旧带着几分将信将疑,但他的目光很快就被李羽旁边的掷弹筒吸引。

连长弯下身子轻轻抚摸着这个沉甸甸的武器,就像抚摸着自己心爱的妻子,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喜爱。

“这可是个好东西啊。”他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赞赏。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将掷弹筒收起,“这东西我就拿走了。”

随后,连长目光又不经意间扫过李羽手中的枪。

李羽见状,心中一紧,双手下意识地抱紧了那支枪。

“儿子,这枪也给我。”

“不行。”李羽扯了扯嘴角。

这把三八大盖可是他从战场上拼死抢来的,没了这个难道用汉阳造去?

“爹,这枪能不能留给我?”

李羽试探着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

三连长瞪了他一眼,语气坚决:“留给你?留给你干啥,你又不会打枪。”

“部队现在正是缺武器的时候,得给更需要的老兵用。”

李羽一听急了,他忍不住反驳:“那他们用了,我用啥?”

三连长指了指地上堆满的弹药箱,不容置疑地说道:“你用枪干啥?杂务兵用什么枪?老老实实做你运输弹药的工作去。”

李羽:“.......”

“爹,我脑子都好了,不做杂务兵了行不行?”李羽不甘心地嘟囔着,“我在部队里面都待了有十年了,有杆子三八大盖不过分吧。”

三连长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说:“羽子,你咋就不明白呢?八路军的搬运兵也是要打鬼子的,全场有一个算一个,该上战场的时候都得上。”

“你拿着枪就一定能打得更好吗?别忘了,默默地在后方给战友提供足够的弹药支持,也是打鬼子的一种方式。”

“那我拿着枪直接把鬼子打死不是更直接吗?”李羽反驳道。

“嗬,”连长被气笑了,“你小子,这脑子一好,立马能说会道的啊。”

从前李羽糊涂的时候,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可现在倒好,小嘴叭叭,一张嘴不够他说的了。

就在这时,狗子也站出来替李羽辩驳道:“连长,这枪跟掷弹筒都给羽子吧,他打枪够厉害,而且这掷弹筒可真准啊。”

嘶!

连长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臭小子,还会用掷弹筒呢?”

李羽嘿嘿一笑,“当然会用。”

他在军队服役八年,什么样的武器装备没见过,虽然这种掷弹筒样式老旧了些,但依样画葫芦,该会用还是会的。

连长狐疑道:“娘的,你小子还会用掷弹筒?谁教你的?”

李羽挠了挠头,说道:“这东西还用学么?我生来就会。”

连长脸色一黑,冲着李羽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还装上了你?”

“算了,这掷弹筒就还给你,枪我收走,现在部队上缺枪。”

李羽撇了撇嘴。

行吧,有一个总比没有的好。

抢个枪总比抢个掷弹筒简单。

“知道了爹。”

李羽恋恋不舍的将手中的枪递了出去,却没想到连长却伸出了手,一脸坏笑,“东西给我。”

“啥东西?”

李羽一脸懵懂。

“烟啊!”

李羽瞥见连长一步步逼近时,脖子不受控制地一激灵,仿佛有股冷风从背后掠过。

他迅速从口袋里掏出那一包还未来得及享受的香烟,手微微颤抖地递了出去。

“爹,给....就剩这最后一包了。”

鬼子兵的身上也没多少烟,他也就摸了两包,一包被狗子给分了,就剩这最后一包了。

刘成接过那半包烟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轻描淡写地拍了拍李羽的肩膀,然后继续巡查阵地去了,留下李羽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狗子,我爹是不是把我的烟给昧下了?”

李羽转过头,看着旁边的狗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狗子瞪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仿佛在说:“我又不是你爹,我怎么知道。”

“说起来,我就拿了你半包烟你就心疼了,”

“你爹搞了你一包烟,你怎么一点都不心疼?”

李羽见老爹走远了,冲着狗子嘿嘿一笑,“确实不心疼,因为我还有好几包!”

狗子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家伙自从脑子变得好使以后,越来越狡猾了,现在都开始耍起心眼了。

唉,以前那个单纯可爱的李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李羽可不知道狗子在想什么,他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忍不住问道:“狗子,有吃的么?”

“没有,饿了就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狗子摆了摆手,率先闭上眼睛睡了。

眼下鬼子停火,正是休息的好时候,万一等会再打上来,那就连休息的时间都没了。

李羽撇了撇嘴,想着去连长指挥部招点东西吃,结果老爹还在巡视阵地没回来,指挥部里就剩两个看门的卫兵。

他俩见李羽溜达过来了也没阻止,毕竟这可是连长的傻儿子,宝贝着呢。

李羽在指挥部里翻了一遍,就找到俩硬的要命的黑馒头,顿时有些泄气,“堂堂连长就吃这东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怒喝,“谁进我指挥部了?!”

门帘拉开,连长那张黑脸顿时走了进来,“羽子?你来干什么?”

“爹,我找点吃的,你这指挥部怎么啥都没有啊!”

“去去去,指挥部里找吃的,亏你想得出来?中午没吃饭啊?就知道吃?”

李羽目瞪口呆。

“爹,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的,中午吃了饭,晚上就不吃了?”

连长迅速抽出了皮带,“怎么?别人都没说饿,就你在这叫?别人不饿吗?”

刘连长发现这李羽自从脑子变好之后,这伶牙俐齿的能力可是有见长啊!

李羽挠了挠头,“别人也饿,可别人不敢跟你说啊,我这不是跑来找你汇报了吗。”

身后,指挥部的门帘被再次掀起,连指导员走了进来,瞧见李羽手中的两个黑馒头,顿时眼前一亮,“哟,你爹说你脑子好了我还不信,这回我倒是信了。”

“你爹特意给你留的两个黑馒头,这就找到了?够快的啊?”

李羽愣了愣。

这东西,也是特意留的?

早就听说过八路军作战条件艰苦,没想到都苦到这份上了。

吃着东西能打仗吗?

李羽想起前世的部队后勤,各种大鱼大肉都是管够的,可现在.....

李羽叹了口气,又将馒头放了回去。

连长皱了皱眉,“怎么了?指导员说的没错,就是给你留的,赶紧拿走吃吧。”

李羽摇了摇头,“不了,爹你留着吃吧。”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指挥部。

上哪去找吃的呢?

李羽摸了摸腰间的香烟,忽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