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江枫今晚明明被人叫了出去,却还是偷偷的回来了。
原来明天是他的生日。
往年就算他再冷落我,在生日这一天的时候还是会抽空回来。
或许是他想起了某年生日的时候,许愿说往后每一年的生日都要跟我一起。
我以为今年会是例外的,但他还是回来了。
我在心里告诉他:“可是我要跟我的老公一起过呀。”
这几乎就是变相的婉拒,少年顿时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狗狗,肉眼可见的垂头丧气起来,又默默的藏进了床底下。
次日我早早就醒了。
订了做蛋糕的材料。
我会做蛋糕的,在买不起蛋糕的十八岁,看过了无数遍的教学视频,然后磕磕碰碰做了一个奇丑无比的蛋糕。
后来有钱有闲,时常锻炼烘培技能,现在的我做出来的东西已经可以卖出去了。
少年气鼓鼓地坐在旁边看着我动作行云流水,我忙上忙下也没太多空闲时间注意他的情绪。
门铃响了,响的很急促。
保姆阿姨闻声过去开门:“啊,这位小姐,你找谁?”门外的声音很尖锐:“小姐?你才是小姐!”
我蹙了蹙眉,放下手中的事情往外走过去:“怎么了?”
门外是一个提着蛋糕盒的女人,看见我手上沾到的面粉时眼里露出了不屑。
她穿着双排扣的针织开衫,不太客气地说:“夫人,你家的保姆素质真低!”
我冷了脸:“你有什么事吗,小姐?”
我故意把“小姐”两个字咬的很重。
这么在乎这个称呼,是心虚了吧?
而她果不其然在眼底闪过阴翳,但是又很快的调整好了情绪,朝着我甜甜一笑:“江总在吗?公司知道今天是江总生日,开了个轰趴等着给江总庆生呢。”
一声惊雷闪过我的大脑,刚刚没有听清楚,这会儿女孩子夹着嗓音甜甜的笑着,我终于听出来这是余棉的声音。
就在我脊背发凉,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动作的时候,身后沉稳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来了?”
余棉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江枫看了我一眼。
我微微一笑:“没事,你去吧。”
然后用我不算干净的手给江枫整了一下领带。
余棉不笑了。
我目送他们走远,一面无趣地往厨房走:“阿姨,今天放你个假吧,你回家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阿姨弯腰:“谢谢太太。”
而厨房里面的男孩早就高兴得乱窜:“讨厌鬼走咯!迟迟,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我慢慢继续着我的工程,少年摇晃着我的胳膊,撒娇:“迟迟,你别做这个破蛋糕了嘛,你就算做了那个烂黄瓜也不会多看一眼的,带我出去玩嘛~”
年轻的他,冲动幼稚。
我勾了勾唇,说道:“是给你做的。”
少年立刻收回手,咧嘴傻笑:“是吗?迟迟最好了。”
浓郁的蛋糕味充斥着我的鼻腔,我一个人做好了一个漂亮的蛋糕,点上蜡烛催他许愿。
他想了想,说:“我希望从今往后的每一年,生日都和迟迟一起过。”
我的眼泪就这样落了然后吹灭了蜡烛。
“走吧,带你出去玩。”桌上的蛋糕,我一口没动,随手擦了擦眼泪,就牵起了少年的手。
他并没有注意到我哭了,而是顺从地跟着我。
我没有选车库里任何一辆车,而是荒废许久不用的电动。
是我和江枫买的第一台九号。
刚起步的时候我们分文没有,江枫没有读大学,选择了去跑外卖。
他吃不来这样的苦,赚的很少。
所谓祸不单行,就是车也坏了,手机卡停机了,手机充不进去电。
我和江枫坐在坏车上,努力的伸出脚往前蹬。
最后他都被我们这滑稽的模样逗笑了,下车站在后面推我往前走。
于是我们哈哈大笑的声音就占满了长空。
没想到现在还能用。
少年坐在后座上,紧紧抱着我的腰,清亮的声音在大风中显得很高昂:“迟迟,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我带他去吃海底捞,吃饭的时候服务员往少年身上放了个玩偶娃娃,被挤到一边的少年不满地大声嚷嚷:“懂不懂礼貌啊?看不见这里还坐着个人吗?”
我笑到肚子疼,引得服务员关切的问候:“美女,你怎么了?”
我摆摆手说没事,你把娃娃拿走吧,压到我朋友了。
年轻的服务员忍俊不禁,说好的。
少年不满,纠正我:“我不是你的朋友,我是你的爱人。”
我就应和他说对对对。
我,江太太,在做着同阶层觉得很掉价的事情。
在别的富太太们热衷于麻将、美容下午茶的时候,我带着少年出发了。
跟我的少年一起逛两元店,买了一大堆便宜无用的东西;去拍大头照,然后在定格的那一瞬间,旁边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少年凑过来亲吻了我的脸颊;去看电影,大热播的电影讲的是谋杀复仇案,我买了情侣套餐两杯可乐加爆米花,却被少年看不顺眼,非要把我们之间的那根扶手抬上去。
然后在男女主热吻的时候,他轻轻的跟我说:“我也想要亲亲。”
我严肃的拒绝了,少年有些伤心,指着前面说:“大家都亲了啊……”
我好笑地循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僵住。
昏暗的光线里,亲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正是江枫和余棉。
在这一瞬间我浑身的血液好似被冰霜冻住,无法呼吸,少年似乎也才发现,顿时气呼呼道:“真不要脸!该死的花心男烂黄瓜!”
我这才仓皇起身,妄想逃之夭夭。
“怎么回事啊?能不能别挡着人?”路人不满道。
我一边低声道歉,一边艰难地出去。
过道处,一个人却忽然捏住了我的手腕:“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