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过纪滕了。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儿撞见他。
他身旁的女人是那天监控里看到的那位——他口中能力非凡的助理。
今天的他像是特地打扮过，和女人穿的是同色号的西装。
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女人身着一袭红色长裙，胸口半漏，妖娆妩媚。
纪滕穿的是酒红色西装。
前年，我带他去挑西装，我挑了三件。
他嫌恶的丢掉其中一件红色西装，嫌弃道：「花里胡哨的，好难看，遥遥，你眼光也太差了！」
如今，他倒是穿上了自己「恶心」的颜色。
明明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我居然还能清晰的听到他那边的谈话声。
他们似乎在谈业务问题。
其中一个合伙人端着酒杯恭喜纪滕。
「恭喜啊，纪总，年轻有为，你和小何什么时候请我们大家喝喜酒啊？」
合伙人口中的小何似乎就是那个助理。
纪滕含糊其辞，「哪里的话，全是小何的功劳。」
女助理娇嗔的拍了下纪滕的胸膛，纪滕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
我听到女人似撒娇的语气，她开口怼了纪滕一句。
「哪是我的功劳，还是我们老板年轻有为，黄金王老五恐怕看不上我。」
纪滕连忙哄她，「怎么会呢，瞎说！」
我相信我的脸色一定苍白得可怕。
因为我看到叔叔担心的眼神。
「囡囡，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摇摇头，闭上眼睛缓了缓。
6
竭力压下眼眶的肿胀感，我扶稳了餐桌。
今天我也是打扮过的。
如果流了泪，那眼妆可就全白花了。
我深深吐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远处，有人向女助理敬酒。
纪滕以一副护花使者的姿态，一一为她挡下。
有好事者八卦他们。
「诶，纪总，上个星期正好是小何生日，你没趁这么好的机会表白？」
女助理将耳边的发丝挽上去。
「表什么白，纪总还记得我这么号人物，我就感激涕零啦！」
「听说纪总送了你一款香水？还是他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
纪滕笑着推开他们。
「去去去，你们怎么这么八卦！」
我看着谈笑的纪滕，耳鸣袭来，耳边嗡嗡声在震响。
上个星期那款香水……
根本不是纪滕为了向何助理坦白道歉用的……
我发着抖，强烈的反胃感在胃里翻涌。
教养告诉我，这种场合不允许我发疯。
我缓缓闭上眼，少年时期的纪滕就站在我面前。
他的眉眼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意，「遥遥，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
公司刚创立的时候，是我央着家里人给一些门路，我亲自上门拜访拉的业务。
我对纪滕付出的不少。
所谓知恩图报。
他就算不喜欢我了，要和我分手，也不该以这样的方式。
处处骗我，把我当傻子一样骗的团团转。
这是羞辱，亦是玷污了这段感情。
我嘲讽的扯了扯嘴角，拿起手机对着远处的璧人拍了一张照片给纪滕发过去。
「那款香水，何助理还满意吗？」
7
纪滕低头看了眼手机，瞬间变了脸色。
他抬起头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什么。
终于，视线隔着人群，和我对上。
叔叔眯了眯眼，「这不是你谈的那个男朋友吗？」
我提起裙边甩了甩。
「小辈的事，我们自己处理就好，叔叔你去忙吧。」
我迈着步子，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近。
纪滕神色带着一些哀求。
他立马低头给我回了条短信。
「遥遥，我回去再跟你解释好吗？你别闹。」
他在害怕。
并不是怕我离开他。
而是怕我戳穿他，让他在这么多合伙人面前丢脸以至丢掉一些资源。
巨大的怒火在胸膛燃烧。
让我简简单单把这件事翻过去，怎么可能？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行为负责任。
我说过了，一个谎言需要千万个谎言来弥补，总会有穿帮的一天。
我扯起完美的笑容，「吴总，杨总，都在呢？」
那几位合伙人和叔叔相识，自然也认得我。
吴总笑容可掬。
「呀，这不是遥遥吗？你也来了啊。」
我微微颔首，一一打过招呼，然后定定的看向了纪滕。
纪滕脸色发白，嘴唇颤抖。
他放开了搂着何助理的手。
「我有点不舒服，先去休息一下。」
他想逃避这个修罗场。
我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愿。
「阿滕，怎么我刚来，你就要走？」
8
何助理的眼神不断地在我和纪滕两人之间打转。
她率先朝我伸出手。
「你好，我是纪总的助理，这是我的名片。」
「这位**，认识我们老板？」
我回握住，接过了名片。
我状似头疼的拂了下眉头。
「认识是认识，不过这周我好几天都没见过他了。」
纪滕紧张的看着我，喉结滚动。
「遥遥，我们出去再说。」
饶是几位合伙人都看出了不对劲，纷纷找借口告辞。
纪滕想支开何助理，让她去把车开过来。
我阻止了。
纪滕脸色发沉，低声呵斥：「遥遥，你非要在今天闹是吗？」
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不快的情绪。
以前吵架的时候，他就是这样逼我妥协。
我这人，脾气很好，只要不是什么触底线的事，其他事都可以翻篇。
所以那些小吵小闹，我可以无所谓的翻篇，低个小头什么的，不碍事。
可纪滕似乎觉得拿捏住了我，以为他发发脾气，我就会收敛。
他错了。
精明的糊涂和糊涂是两码事。
9
「何**，我不知道纪滕是怎么跟你说的，现在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我和纪滕是情侣，并且我们在一起五年了。」
何助理的眼神里闪过刹那的惊讶，随后又是了然。
纪滕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配上他今天酒红色的西装，像个破败的红酒鸭。
何助理冲我微微一笑。
「强扭的瓜不甜。」
她神态自若的伸出手整理了一下纪滕的领带，动作熟练。
「老板，别忘了，明天我们还要去见吴氏集团负责人。」
纪滕僵住了身子，不自然的推开了她。
何助理临走，递给了我一个怜悯的眼神。
我和纪滕坐在车里，四目相对。
他气得不轻，胸口不断起伏，喘着粗气。
「你满意了？！今天让我丢这么大的脸，你舒服了？！」
「都跟你说了，别闹别闹，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现在他们会怎么看我？没准以后生意都不会和我谈了！」
「齐遥遥，我不比你，是个衣来伸口饭来张口的大**，公司走到今天是我一步一步努力壮大的，你倒好，不帮我就算了还给我添乱！」
「你明明知道我都是为了公司的上升才假装单身的，我都跟你解释过了，为什么你还要不依不饶的闹呢？」
他劈头盖脸的对着我一顿骂。
「纪滕，你是不是当老板当久了看谁都是下属？」
纪滕没想到我会这么回他。
「什……什么？」
我笑着挽起手腕上的礼服，给了他一巴掌。
「你又不是我的甲方，凭什么说我？」
「你真的只是因为看中了何容的才干才谎称自己是单身的吗？那为什么近几个月你朋友圈秀恩爱的内容仅我一人可见？」
我冷冰冰的扫过他，没有放过他表情的变化。
纪滕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像被人戳破的气球，没了底气。
「你知道了？」
收到何容发来短信的那天晚上，我翻过纪滕的朋友圈了。
一向是打开所有朋友圈的他，把朋友圈设成了半年可见。
而近半年来秀恩爱的朋友圈，他全部设置成了仅我一人可见。
他的心，早就游移了。
纪滕闭了闭眼睛，神色痛苦。
「我没有，遥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就是那天谈崩了一个单子，她躲在公司里哭，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安慰了她几句……」
我嘲讽的扯了扯唇角：「所以你将计就计，投入她的怀抱？」
他眼眶通红，像是要滴出血的样子。
他匐在座位上，姿态卑微，乞求让我原谅他。
他抬起手，狠厉的扇向了自己。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
「遥遥，我们在一起……五年…….不是五个月……」
「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
是啊，我们在一起五年，不是五个月。
穷困的日子，我陪他走过。
辉煌的日子，我为他喝彩过。
就是这么一个我全身心都相信的人，背叛了我。
我一边笑一边流下了泪。
「分手吧，好聚好散，纪滕。」
他僵硬的坐在那，眼里的光一寸寸的黯淡了下去。
「遥遥……」
我推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晚，我把关于纪滕的一切衣物收拾干净，叫跑腿给他送去了公司。
他换了三个电话号码给我打来电话。
最后我恼了，直接关了机。
10
隔天我就收到了一个外地ip的陌生来电。
「齐**，我们能谈谈吗？」
是何容。
我们约在了茶餐厅见面。
何容说，当初纪滕挖她的时候，给她开的工资不低。
「齐**，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有对象。」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我知道，这不怪你，是他两头骗。」
「我上一家公司的老板，是个有家室的，他老婆经常找我麻烦，因为我作为老板助理，免不了和老板一起出差工作，他老婆总是怀疑我们有一腿，明明我已经尽量保持距离了，可他老婆还是不依不饶的找我麻烦。」
「正好在这个时候，纪滕找上了我，开的工资比原先的工资多几千，我再三思量，拒绝了。」
「但是他坚持不懈的找我，我承认，面对他的诚挚态度，我心动了，我提出我的要求，就是公司的老板必须是单身，我不希望再出现和上一家公司一样的情况。」
「我记得那天他很高兴，他说他本来就是单身。」
说到这里，何容顿了顿。
她话音一转，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齐**，你们在一起五年，没有察觉出来什么吗？」
「纪总早就不爱你了，对吧。」
我抬头看她，「你想说什么？」
「与其这样，倒不如爽快放开手，纪滕是骗了我，可他昨晚和我坦白了一切，他说他是爱我的，只是习惯了身边有你，所以我希望齐**你，能早日放下来，不要再缠着他了。」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昨晚他已经和你分手，我才答应了他，所以从道德伦理上来说，我不算小三，也不存在伤害你的行为，所以齐**，你也要恪守本分，当一个合格的死掉的前任。」
她亮了亮手里的戒指。
从窗外折射进来的阳光在戒指上反射到我这边，晃了晃我的眼睛。
强烈的窒息感里，我攥紧了手心。
去年我生日的时候，纪滕和我逛街。
我左挑右看才看中了一款戒指，就是何容手上这一款。
纪滕用额头碰了碰我。
「遥遥，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就用这一枚向你求婚，你可不能拒绝我。」
我嘲讽的笑笑。
不过一年的时间，物是人非。
原以为何容是受害者。
我才好心出来和她见一面提醒她。
既然他们这么爱，我只有尊重祝福了。
我扑哧的一声笑了。
何容变了脸色，「你笑什么？」
「这么根烂黄瓜，也只有你会紧巴巴的贴上去接盘了，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咯。」
我笑着提包告辞。
身后传来了何容咬牙的声音，「他现在可是黄金王老五，外面多少女人排着队你知道吗？！你别后悔！」
我失笑。
纪滕在外人看来再好，在我这里也已经是一条烂掉的藤蔓。
何容能力再好，有她这句话在，她注定不能成为飞扬在空中的凤凰。
11
工作室一连接了几个大单。
我忙得晕头转向。
好不容易得了空休息。
周末下楼准备吃个饭，就被不速之客拦住了。
纪滕看到我的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
「遥遥！」
他下意识想伸过手搂我。
「你干嘛！」我警惕的退后了一步。
他的手指僵在空中，颤了颤。
纪滕的胡子冒尖了，看上去已经有三四天没有打理。
要在以前，这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看来最近这段日子他过的不大好。
他苦笑了一声：「你还恨我吗？」
我摇摇头。
他大喜。
「对我而言，你就是个陌生人，有什么恨不恨的。」
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
感情这东西，对得起自己就行了。
一旦我投入进工作，根本无暇顾及自己失恋的心情。
那股难过郁闷也早就被充实的生活填满了缝隙。
我没有时间悲春伤秋。
纪滕喘了两口气，似是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不会的，遥遥……你肯定还爱我……」
我不想和他纠缠下去，抬脚就走。
他拽进我的手腕，想把我拉进他怀中。
我猛地抬起手，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纪滕！从你掩饰我们关系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不可能了！」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不是因为现在的你，是因为曾经的你，念着以前，我对你已经够容忍了！」
他呆呆的望着我，捂着脸忘了反应。
12
「你们干嘛！」
女人的嘶吼声尖叫声响起。
有人朝我冲了过来。
何容扭曲不甘的脸向我极速靠近。
关键时刻，是纪滕挡在了我面前。
何容的巴掌也落在了他脸上。
纪滕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抓着何容的手将她甩在地上。
「你闹什么？！」
何容恶狠狠的看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天不去公司是为了什么？你现在已经和我领证了！你要对我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你还在和这个女人纠缠不清，你对得起我吗？」
话头一转。
何容开始大叫着骂我是狐狸精，骂我是小三。
纪滕忍无可忍，上前揪着她的头发，想带她走。
何容不愿，两人扭打在一起。
我报了警。
两人一起被警察同志带走了。
临走，纪滕红着眼眶和我道歉。
「对不起，遥遥，是我对不起你……」
我强忍着恶心，露出一个得体的笑，「以后你们小两口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13
网上火了一个帖子。
点名道姓了我们的工作室。
有人爆料说工作室的领头人知三当三。
工作室的伙伴都担忧的看着我。
何容很懂得如何博眼球，引到舆论的风向。
可惜，在事实面前，那些含糊不清的说辞终究是纸老虎。
我和纪滕在一起五年，有太多的痕迹证明。
我将这些痕迹稍一整理，将何容进入纪滕公司的时间线贴出去。
很快，这些谣言不攻自破。
「我去，原来这是小三自己发的帖子？」
「那这个助理就是小三上位咯？结果渣男现在自己反悔了，想找前任求和，小三急了？」
「哈哈，贵圈真乱！」
网上五花八门的发言估计是刺痛了何容的眼。
当晚她就打电话来，一改往日盛气凌人的姿态。
她哭着求我，向我道歉，让我把纪滕还给她。
我不明白，她身上不是一点能力没有，为什么总是把自己的人生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你懂什么！我一个打工的，需要工作十几年才能买得起一套房子，可我只要和纪滕在一起，等公司上市了，二环以内的房子随便我挑！」
人的价值观一旦定型，不容易被改变。
我皱着眉头，不耐烦开口，「以后再打电话给我，我就报警，说你们夫妻骚扰我了。」
这句话，何容也应该转告给了纪滕。
14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何容和纪滕。
只是每年的生日，我都会收到一封匿名的书信。
有道歉的，有回忆我们从前的。
听闺蜜说，何容是被上家公司开除的，根本不是因为什么老板老婆看不惯她。
事实是，她确实和那家老板有一腿，只是被老板老婆抓了个现行。
后面被开除后，她美化了一番说辞，被纪滕挖了过来。
她提出要单身老板的要求，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个黄金王老五接盘。
「啧啧，纪滕真惨。」
我一点也不意外。
当初她说的那番话，根本不足以立住她能力强的人设。
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绝对不会指望着上老板的床，一心想要个黄金王老五当老公。
「他俩婚后似乎一直都不太幸福，纪滕还没忘了你，何容又没再去公司，天天守着纪滕闹。」
我没有答话。
那是他的人生。
他早就做出了选择，就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
去去重去去，来时是来时。
做人，无愧于自己就行了。
番外
何容生下孩子后，两人一直吵吵闹闹。
一次两人动起手来，纪滕扔过去的遥控器不小心砸到了孩子。
孩子额头被砸出了伤口，大哭出声。
何容歇斯底里的疯叫起来。
「纪滕，你没有心！当初明明是你自己对我有感觉的，现在对小宝这个样子，你还配做一个父亲吗？」
纪滕虽然心疼孩子，但也听不得何容的谩骂。
他冷冷笑了一下。
「你还有脸说我？你怎么离开的你上家公司，你心里没数吗？如果不是你隐瞒了我真相，我怎么会看上你这种女人？」
说完，纪滕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去。
何容突然慌了，她丢下怀里的孩子，上前拉住纪滕。
「你去哪！？你是不是想去找她？」
「你贱不贱啊！当初那么对她，现在又跟狗一样天天盼着她和你和好！哈哈哈哈哈，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看你一眼了！」
「纪滕，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说的话精准踩到了纪滕的痛脚。
纪滕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何容的手擦在地面上，擦出了血痕。
她面目扭曲起来，眼里似要喷出火。
两个人又重新厮打在一起，忘了还坐在地上受伤的孩子。
纪滕厌倦了这种生活。
每天就是不断的吵闹，没有一刻的空闲。
他每天都在后悔当初的选择。
他甚至不能理解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要装作单身接近何容。
他和齐遥遥在一起五年，他到底为什么会背叛这段五年的感情呢？
他缩在沙发上不住的回想。
可能想到的细节全部都是他如何一步一步出的轨。
他崩溃了，揪着脑袋喃喃。
「不……不可能……」
他居然回想不起来和齐遥遥在一起的甜蜜时刻了。
任何画面他都记不起来了。
他感到一阵恐慌。
那些他最为珍惜的画面，一点都没有浮现在他眼前。
孩子五岁那年。
纪滕又出轨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还爱齐遥遥。
齐遥遥不原谅她。
他就和那些和齐遥遥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在一起。
在她们身上，他渴望找到齐遥遥的影子。
小三找上门的时候。
何容气得浑身颤抖。
「滚！」
小三嚣张十足的环抱双手，「你还是早点让位吧，有了孩子都留不住男人，你有什么用？」
「反正纪滕又不爱你，趁早离婚吧，他几个星期都不回家，都是和我待在一起，他爱的是我。」
何容不想吓到孩子，把孩子推回了房间，转身就薅住了那小三的头发，和她扭打在一起。
因为这事，何容和纪滕又吵了起来。
何容看着镜子里蜡黄的自己，突然感到一阵厌倦。
第二天，她给纪滕发了一条短信。
「我同意离婚。」
他们纠缠了六年。
终于在鸡飞狗跳中结束了这段荒唐的婚姻。
纪滕收到短信，松了口气。
可他不知道，就算离开了何容，他未来也同样会在后悔和痛苦中度过一日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