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5
自那日之后，各家的帖子就如同流水一般送进了沈府。
足足一月有余，我都连轴转地参加宴会，与各家**都混了个脸熟，也未曾藏拙，将自己两辈子加起来的本事全拿了出来，坐实了自己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
上辈子，就是因为我不怎么出门走动，相熟的人太少，所以我为裴湛劳心耗神谋划之事并没有太多人知晓，这就导致被裴湛污蔑之时没人替我说话，这一世，我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这一日，寻阳长公主送了拜帖，邀请我去宫中小聚。
寻阳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胞姐，位高权重，论起亲疏远近来，还是张迟的表姑。
这一趟，怕是想替张迟相看相看。
赵氏将抽走小翠手上的请帖，笑得有些讨好：“大**，听说今日公主设宴请你去宫中赴宴，你看**妹如烟这一个月都呆在自己屋子里，连个出门透气儿的机会也没有，你看…”
还没等我说话，坐在我旁边的林妙就忍不住开口：
“沈如烟本就是行为举止不端，这才被禁足，要是她在长公主的宴会上再对其他贵女出言不逊，她一个小小的庶女，担待得起吗？”
提到她女儿庶女的身份，赵氏面露难堪，期期艾艾地扮起可怜：“虽说烟儿有错在先，可现如今大**已然定下了好亲事，可怜我家烟儿马上及笄，却连个想看人家的机会也没有，我这个做姨娘的实在是…呜呜呜…”
我看着她虚假的面孔，心里冷笑不止。
这赵氏当年原本是我娘的陪嫁丫头，却趁着我娘怀孕爬上了我爹的床，一举怀孕这才被老太太做主成了主子，却依旧死性不改，将沈如烟也教得一身狐媚功夫，上一世她和裴湛正是在这个时间点好上的。
这些日子里，门房不止一次来报她经常偷摸着换上丫鬟的衣服，出府，不知去向，直到深夜才急匆匆地回来。
怕是早已勾搭上了裴湛，与他暗通款曲。
上一世，我临死之前还听见客栈里人们津津乐道着裴湛与沈如烟是天作之合，俩人感情甚笃，琴瑟和鸣，是京城人人艳羡的爱情。
这一世，没了我的鼎力相助，我倒要他裴湛能不能平步青云。
他们的爱情是不是真的那么坚不可摧、令人艳羡。
...
赏花宴那日，沈如烟早早地就起来梳妆打扮，恨不得把整个梳妆匣子里的珠宝首饰都插在头上，一脸期待兴奋地上了马车。
那娇羞无比的神情，仿佛不是去赏花，而是去面见情郎。
一开宴，林妙就拉着我咬耳根：
“玲珑你听说没，那状元郎这几日因为顶撞礼部侍郎被弹劾好几次了。”
我心下了然，上辈子裴湛就是这么个犟种性子，从来瞧不上官场上虚以为蛇的作风，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但是因着他攀上了丞相府这门天大的好婚事，所有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照不宣地捧着他。
现如今，没了沈府这颗大树，他的官路绝不可能像前世那般畅通无阻。
我敛下眼睑，喝了口茶掩饰眼里的情绪，不动声色地问道：“哦，为何？”
“我听说啊，是他初来乍到不懂礼数，这才冒犯了顶头上司，以后这日子怕是不好过哦..”
林妙语气微妙，“还是你看人最准，你瞧，这厮还举止轻浮地往我们女宾这边的席面看呢！”
她手往前一指，表情带上了几分不满。
几乎是一瞬，我就看见了裴湛。
他端坐在座位上，眼含期待地四处张望，仿佛在找什么人。
半晌，他的眼神竟是望向了坐在席间末尾的沈如烟，朝着她不动声色地举了一下手里的酒杯，眼里的倾慕一目了然。
我心下苦笑。
上辈子，我究竟是眼瞎到何种地步，才能看不出他们二人眼中的情愫，白白被这两头白眼狼枉送性命！
不多时，他急匆匆地喝了几杯酒，就离开了席面。
一直盯着沈如烟的小翠也来禀报，说她也借口如厕先行离开，与裴湛去的是同一方向。
我轻轻勾起唇角，心下了然。
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