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她竟告诉你了?”盛斯伯不可置信,这样羞辱的、足以让贞女自尽的事情,那个臭娘们居然告诉了盛怀安?!

“不。”盛怀安冷峻否定,“残害血亲是您的本性,让兄长身亡的假情报不是您传出去的吗?”

盛斯伯愕然,恐惧让他浑身颤抖起来。

之后的事情,他全无记忆,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喝下那碗汤,更不清楚是如何回到休息处,他只知道一件事情:

完了,全完了!

品着两人的对话,杨知月了悟,男主的兄长怕是被盛斯伯害死的......

可这应该是盛怀安在剧情后期知道的内情,他为什么现在便清楚?

这人......

晚上,待众人睡去,盛怀安起身偷偷离开。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女声,“盛斯伯活不过今晚。”

她在那碗汤中被下了药,保证盛斯伯今晚必去见阎王。

盛怀安脚步微顿,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要手刃仇人!

当他到达时,盛斯伯已经折磨得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气,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求助。

盛怀安的面上仿若笼罩了一千年的冷霜,他抽出怀中匕首,那匕首在月光下散发着寒芒,却比不过他眼底闪现的凄冷寒意。

盛斯伯求饶,“我知道谁是幕后黑手——”

噗嗤!

那柄匕首准确的、没有丝毫偏差地扎他的心脏上,抢在毒药前头要了盛斯伯的命。

“一路走好。”

这是盛怀安今夜第一次开口,随后,他转身离开,任由那柄匕首留在尸体上。

第二天,尖叫声划破黎明,众人被惊醒,聚居地人心惶惶。

由于队伍中有人被谋杀,流放队伍不得不加快脚步,在三天之内抵达镇北的怀荒县。

此乃本朝在以北边境设置的六个军镇之一,其余五个军镇自西向东分别为沃野、怀朔、武川、抚冥、柔玄。

流放队伍停在怀荒县高达七八米的城墙外,小吏去请县令。

在查清杀人凶手前,谁都不能进城。

寒风刮得骨节生疼,却抵不过杨知月的忐忑,她生怕盛怀安被人抓到把柄,导致全家再次逃亡。

哪料,盛怀安却安慰她,“不会有事的。”

下一刻,城门推开,一个带狗皮毡帽,穿绿袍官服的青年男子从中走出,身后跟着几个衙役。

县令环顾四下,目光落在杨知月身上三秒,随即快速收回。

他指挥着衙役和负责看守押送的小吏核对名单,确定无误之后,便领着众人进城。

过程中,无人提及盛斯伯的死亡,恍若那具尸体从未存在,县令更是看都没看一眼。

还真被他预言对了,杨知月忍不住看眼盛怀安,却发现盛怀安整个人陷入一种恍惚的状态,似乎瞧见了某种不该存在之物。

杨知月:???

进城路上,有衙役跟众人再次重申,“......需要先做一年的苦役,等过了这一年,便各谋生路......”

杨知月对镇北的寒苦早有心理准备,但实际情况还是出乎她的预料。

这是一座建立在平原上的城镇,面积不大,颇有是“上古风情”。

整座县城找不出一座砖瓦房,包括县衙都是夯土房,房顶则是一层层的茅草!

来往的路人早已习惯了流放的罪臣,眼神木讷且呆滞地路过。

一群衣衫褴褛、脸色蜡黄的孩子叽叽喳喳地围观。

杨知月是流放而来,身上的衣服早已因多次浆洗而发白。

然而竟还是比这里人的衣物好上许多,那已经无法被称作衣物,只是几根布条子拼在一起。

杨知月是从末世蹚过的,却也很少见这么凄苦的阵仗,着实有点被惊掉。

瞥眼脚下坑坑洼洼的土路,瞅眼两侧漏风的夯土房,杨知月不指望能分到正常居所,现在她只求有个房顶就行......

来到破败地、连一个完好地方都找不出的县衙,其余人依次摁手印离开,最后唯独剩下杨知月一家四口。

“这位夫人又见面了。”县令打招呼。

杨知月歪歪脑袋,刚要说话却被盛怀安抢先一步。

他将杨知月护在身后,目光警惕地注视对方,“你是哪位?”

“世子爷不必紧张。”县令笑道,招呼一位小童上前。

那小童期期艾艾地抬脸,露出一张让杨知月印象深刻的面容。

“啊,你是那分不清毒蘑菇的小孩......”

当时,杨知月还分了几个无毒蘑菇给他,没想到......

“你家主子竟真是一县之主。”

后来,杨知月才知道,若不是她阻止,这小童真会傻乎乎拿毒蘑菇给自家主子吃。

某种程度上,她竟也成了这位县令的救命恩人。

而这位县令也给了非常不得了的回报。

......

杨知月等人跟着衙役一路去了他们住的地方——一座位于县衙附近的夯土房。

整座房子一共三间房,居住面积六十七平左右,中间堂屋算作用餐的地方,一左一右两个房间。

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闹,杨知月跟盛怀安非常有默契地平分了两个房间。

杨知月住右厢房,盛怀安住左厢房。

铺好床铺,收拾好衣服,杨知月转头去找了盛怀安,“你想做文书吗?”

这便是县令的回报,免除盛怀安的苦役,邀请他成为自己的文书。

说实话,这是个好的机会,但杨知月不确定盛怀安是否会答应,毕竟天上掉馅饼是会砸死人的!

而且......原书里也没有出现过怀荒县令这个人。

因为......他早被书童摘得毒蘑菇毒死了!

杨知月瞳孔地震,她是不是在穿越第一天便改变了剧情?!

盛怀安让她坐下并回答道:“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言外之意,如果有理由便会拒绝。

杨知月不解。

盛怀安抛出一个问题,“你觉得县令为什么会需要一个文书?”

无人回答,盛怀安自问自答,“朝廷日前派了新的镇北侯上任,这位镇北侯手下兵马强壮,行事作风狠戾,对镇北留恋旧主的现状非常不满,正在开始梳理各地情况。”

镇北上一任的主人是忠勇候,而盛怀安是忠勇侯府唯一继承人,这么说来......

“他是想利用你使忠勇侯府旧部倒戈?”杨知月神情凝重。

盛怀安但笑不语。

不光如此,怀荒县令是寒门出生的九品官,在朝中并无依靠,想要重回中央便要献出一份足够的大礼——比如说前忠勇候世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