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谁痛苦,谁改变

第三章谁痛苦,谁改变

江丰愣住了。

他回家就是来哄我的,至于昨天的离开,他说是让我冷静一下。

“我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你就原谅我吧。”

江一帆在一旁煽风点火:“妈,爸只是一时糊涂,我不想你们离婚。”

我冷笑一声,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江丰这么渣,没想到江一帆跟他也是半斤八两。

我拿出一个小东西,丢给江丰。

“这是什么?”

江丰将它拿在手里,才看出那是个读卡器。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几个月前,我去江丰的车里拿东西。

打开车门,我发现副驾驶座上有一点薯片残渣。

江丰有个习惯,就是绝不让人在他的车里吃东西。

这薯片渣子又是哪里来的?

至少是他特别在乎的人。

我开始检查他的车,一看不要紧,又有了新的发现。

在副驾驶一侧的车窗缝隙,有一颗亮晶晶的东西。

我和江一帆都不会有这种东西,偷偷拿回去比对了好久,我才确定这是一颗美甲上的水钻。

从那时起,我就在江丰的车上放了一个带定位功能的窃听器。

周六那天,我也是通过窃听器的定位发现了江丰的位置。

昨天晚上我几乎一夜没睡,听完了这段时间的录音。

原来江丰跟柳如茵私会已经很久了,他们甚至在车里有过。

江丰跟柳如茵讲了很多我们生活上的细节。

他跟柳如茵骂我是个黄脸婆,说跟我早就没感觉了。

还有很多更恶毒的话,我已经没勇气再听下去。

“你跟柳如茵说的那些内容,我就不当着儿子的面播放了。”

我拿出拟好的离婚协议:“房子和存款归我,车子你带走。还有。”

我瞪着对面的江丰:“你给柳如茵转的那些钱,我必须一分不少的要回来!”

江丰在车里跟柳如茵说了很多,其中就有他给她转账的内容。

听我这样说,江丰有些慌了。

他不是法盲,知道这些钱如果我打官司,是一定能追回来的。

“我可以让她把钱还回来,辛媛,不离婚行不行?”

江丰拉着江一帆:“儿子还有一年就高考了,你有责任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没想到,江一帆甩开了江丰的手。

“爸,我支持你离婚。”

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我突然觉得很讽刺,露出一抹苦笑。

江一帆直视着我的眼睛:“我早就受够了,不就是玩会游戏吗?”

“如果不是你管我管的这么严,我会偷偷去网吧吗?”

“你连我吃什么都要管,我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每天都像在坐牢!”

他站回江丰的身边:“爸你说的对,跟黄脸婆过日子有什么意思?柳阿姨可比她强多了。”

我现在做不出任何表情,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十几年拼死拼活,自己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却养出这么一头白眼狼。

“江一帆,你不是想让柳阿姨做你的妈妈吗?我满足你。”

我把笔递给江丰,他有些颓唐地看着我。

“儿子的话你别当真,只要你原谅我,我们还可以像之前一样过......”

我摇摇头,之前的日子,已经永远都回不去了。

“江丰,你现在不同意,我就要起诉离婚了。”

“以我手里掌握你出轨的证据,到时候财产还是要归我。”

江丰显得很为难:“孩子要高考了,你也得考虑考虑......”

我听不下去了:“江丰,你升职加薪的事情以为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吗?”

早在一年前,他的薪水就几乎翻倍了。

可是江丰一直没告诉我,他以为可以一直瞒着我。

我早就知道,只是没有戳穿。

因为我觉得我们这个家还有希望。

现在希望破灭,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

江丰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拿着笔签了字。

我拿着离婚协议书,笑着在江一帆的面前挥了挥。

“如你所愿。你十八岁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

江一帆盯着我:“求之不得。”

我径直进了卧室。

没出十分钟,江一帆就探头进来。

“妈,我那件蓝色的外套哪去了?给我找找。”

我在原地没动,江一帆抱着胳膊看着我。

“给我找出来,妈,你就算离婚了,现在也是我妈啊。”

我快步走进衣帽间,几分钟后我搬出一大堆衣服。

“我确实是你妈,真是遗憾。”

“血缘关系没法彻底断掉,不过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照顾你了。自己找吧。”

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我拉着行李箱搬了出去。

江丰想要留我,我瞪了他一眼,他就收回了手。

我想他心里一定是高兴的,嘴角都藏不住笑。

毕竟,可以摆脱我这个黄脸婆了。

我找了一个酒店住下,给许琳打了电话。

她火速过来找我,还带了一打啤酒。

我们坐在床上边喝边聊,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我觉得心里说不尽的委屈。

“我为了这个家付出这么多,怎么在他俩的眼里就什么都不是呢?”

许琳递来一张纸巾:“就是因为你太在乎,所以他们才不懂得珍惜,人都是贱的。”

可是我很珍惜啊,我想要投桃报李,然而现实给了我一个暴击。

夫妻之情,母子之情......终究没有赢过纵容与新鲜感。

三个月后,过了冷静期,财产和房子也处理好了。

从民政局出来,我一个人走向一边,另一边是柳如茵和江一帆捧着鲜花等着江丰。

“爸,祝贺你重获新生。”

江一帆把花递给江丰,全程都没有看我这个亲妈一眼,就像一个陌生人。

我望着三人热络的样子,笑容满面,仿佛从始至终他们才是一家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谁痛苦,谁改变。

那个不眠的夜里,我早已做出了“壮士断腕”的决断。

往前走了几百米有个小面馆,我走了进去,点了一瓶冰啤酒。

喝了一口,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

等到房子过户到我的名下,我火速将它售出。

辞掉现在的工作,我一路南下,一个人旅行。

一个月后再回到这个城市,我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坚强的人,从来都不怕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