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沈时惜看着那抹周身携裹的怒气的身形,由远及近,心里倏地踏实了,就好像她内心摇摆得慌乱的钟摆此时被人扶正。

“女、女婿?”沈克瞠目结舌,上唇碰下唇,磕出了这几个字,震惊地看着顾宴深将沈时惜扶起。

“你没事吧?”顾宴深拧眉,看着嘴角染血,身子像是没有骨头般羸弱的沈时惜软绵绵地倒在他身上,心脏倏地仿佛被人揪了一下。

沈时惜轻轻喘了几口气,语气轻飘飘的,“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给我打电话求救的吗?”

她什么时候给顾宴深打电话求救的?她本意是想打110的!

沈时惜欲解释,可奈何体力不支,脑袋还晕晕的,实在是说不了话。

顾宴深揽着沈时惜的腰,锋利的眼神直朝着沈克投放过去,“你找来的人?”

“我没......”沈克本能地去解释,旋即,却像是一刹车一般收住了嘴,而后改口道:“是我,我对不起时惜,你想给她出气的话,那就......”来吧。

后面的俩字还没说出来,两名保镖就冲着顾宴深奔过去,挥了一拳。

顾宴深揽着沈时惜腰的手愈发用力,眼疾手快地闪身躲开,灵巧的右腿倏地抬高,直甩在了那保镖的脖颈处。

三个人扭打在了一起,顾宴深护着沈时惜,虽然出击的速度减慢,但力度不减,且顾宴深精得很,每一脚都踢在了两个保镖的下三路最脆弱的部位。

不多时,地上就哀嚎一片,两个保镖捂着敏感部位在地上打滚嚎叫。

沈克慌张地看着周围,目光最终落在了已经晕过去的沈时惜身上。

“时惜,她......”沈克嘴唇发颤,心如刀割。

顾宴深淡漠道:“她没事,但......”

顾宴深目光冷冽,一字一句,“这些人的主子,可是要有事了。”

沈克身子一激灵。

他当然知道顾宴深的手段,能在榕安城只手遮天并非一朝一夕,可他仅仅用了半年的时间,在顾氏完成三级跳,从主管到部门经理最后正式成为集团的总裁。

外人有说他子承父业,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可那些说闲话的人在一年之内都不知所踪。

在榕安城中,不管是黑的白的,听见“顾宴深”三个字都心生惧意。

“顾少,有什么您冲我来好了,我是这些人的主子!”

沈克迫不及待的语气愈发使顾宴深信不过。

“你是他们的主子?那他们会不听你的?”顾宴深眯眼,看透一切的眼神落在沈克身上,倏地使沈克无处遁形。

“真窝囊。”顾宴深嫌弃地吐出几个字,带着沈时惜就离开了沈家。

真窝囊......

这三个字,宛若羞耻的烙印,深深印在沈克的心里。

自顾宴深走后,沈克终于是跪在了地上,捂脸痛哭。

他没用,六年前,他轻易相信范总,害得她女儿在顾宴深那里失身,因着内疚,他自女儿嫁人之后就再也没脸见她。

他明知道沈茹派来这几个人逼迫沈时惜离婚,可却不敢站出来替女儿出头保护女儿。

他真是窝囊啊!

此时,躺在地上原本哀嚎的人见顾宴深走了才敢站起身,像是为了保住颜面,即便脑门上冒着虚汗呢,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严肃样。

“三天,茹**只给你三天的时间,务必让沈时惜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沈克沉重地点了点头,“好,你们回去告诉小茹,我会把事情办好,那我老婆那边......”

“事情办好了之后茹**自然会让您见到你老婆。”两个保镖转身,刚一出门,却突然回头。

“沈时惜,没从这里面拿走什么东西吧?我看她手里好像攥着个U盘。”

“没!”沈克连忙摇头。

两个保镖在沈克的脸庞上逡巡了一阵,这才转走出了沈家。

沈克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劳累,身体累,心更累。

时惜这是把U盘带走了,看来,她很快就知道沈家的秘密了。

沈时惜醒来,只见雪白的墙壁映入眼帘,屋子内飘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妈妈,你醒啦!”

顾橙精致的小脸怼上去,大眼睛笑得弯弯的。

沈时惜感觉腹部还有些疼痛,但不好在孩子面前表现出软弱,就支起身子坐起来。

“是啊,妈妈真是越来越不争气了,就是小感冒,怎么还住院了呢?”

沈时惜故意把自己说得很矫情,语气听起来尽量很轻松。

橙橙早慧,她不想让橙橙刨根问底她住院的原因,不想橙橙知道,他的妈妈,是被他外公派人打住院的。

哪知,顾橙歪着头,大眼睛眨啊眨的,语气十分不解,“妈妈是被人揍进医院的啊,难道是失忆忘记了吗?”

沈时惜:“......”

她的倔强,在娃这里突然不堪一击。

“沈时惜。”一道低沉的男声自门外响起。

沈时惜抬眸,见顾宴深走了进来,他右手提着食盒,左手提着一兜子的零食。

这......

沈时惜哑然,不明白顾宴深这是什么操作。

显然,右手的食盒是买给她的食物,左手的零食,是买给橙橙的。

可,顾宴深不是讨厌他们母子吗?

良心发现了?

不对,顾宴深哪有那玩意!

“别误会,毕竟我们现在还没离婚,我可不想被外人扣上‘虐待儿童克扣太太’的骂名。”顾宴深淡漠地将手里的吃的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每个月都给沈时惜打生活费,也不知道把孩子养得胖一点,孩子自己在家做饭差点把屋子都给烧了,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想的!】

【这孩子也不省心,不是回顾家了吗?跑什么跑?】

沈时惜一愣,这才注意到,橙橙的鼻子尖上似乎是粘了一层淡淡的灰尘。

凑近一看,再用指腹这么一抹。

这是被烟熏黑的!

“橙橙,你这是......干什么了?”沈时惜满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