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离婚的第三个月,他深夜上门。

卓醉手里捧着他送来的喜糖盒子,缓缓地坐进沙发。

浴室门没关,里面传出来的流水声跟外面的滂沱大雨不相上下。

傅衍赫,她的前夫,A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人物,此时正在她的浴室里洗澡。

离婚手续不久,他跟他的白月光双宿双飞,然后......

在国外,一场长达半个月的盛大的订婚狂欢。

只是今夜凌晨,他带着一身酒气跟女士香水味来到她这里。

外面狂风暴雨,她压抑着心里的不安,默默猜测着他来这里的原因,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我未婚妻希望你做我们婚礼的伴娘,你意下如何?”

他从浴室出来,换上干净的西裤衬衫,修长手指利落的系着纽扣,往她这里走来。

卓醉抬头看到他,平静起身时,却心跳如雷。

她怎么能料到呢?

她的前夫半夜来到她家里,竟然提出这种可笑的要求。

看着他越走越近,她的心也像是再次跌落深渊。

她从不叫自己留恋他,毕竟她不配。

她能离婚,可是她为什么要答应做他的婚礼伴娘?

“抱歉,我不能。”

她清晰的拒绝。

“若涵难得跟我提要求,你就答应吧。”

他似是没听到她的话。

卓醉正想再拒绝的时候却无意间看到他手指上的订婚戒指,心猛然一痛。

她们结婚三年也未给对方一枚戒指,他只是订婚却已如此耀眼。

“就当是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

傅衍赫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刚好系好最后一粒纽扣,摸着戒指看向她。

卓醉一时无法开口,脑海里却浮现出他跟他白月光订婚宴上欢乐的模样。

她是个没自信的人,这次斗胆跟他对视。

“嗯。”

她微笑着答应。

不过不是看在已故的傅家老祖宗面子,而是看在他个人。

他给过她三年安定的生活,她不该叫他为难。

“多谢,这样我跟我未婚妻都可以安心了。”

傅衍赫客套过,立即冷了脸从她面前经过。

卓醉觉得自己被他无意间撞到的肩膀像是脱臼,一动不敢动。

她甚至快不能呼吸,她终究,还是失去了他。

傅衍赫高大挺拔的身躯很快委屈在她狭小的双人沙发里,她则站在一侧,低眉顺目。

“若涵一直说想见你,当面感谢你能签字离婚,明天中午吧,刚好去我们婚房看看。”

傅衍赫霸道的坐在沙发里,深沉的凤眸望着她做出决定。

“好。”

卓醉答应。

不是她自甘轻贱,实在是她不过如此。

他救她于水火,她不能忘恩负义。

而且这三年他们也不过是挂名夫妻而已,他们没有感情。

她也早知道有天会收到他的离婚协议书,也早知道他会跟他爱的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嗯,她早有心理准备。

而且连伴娘都可以做了,去他跟那个女人的婚房又有什么不能呢?

卓醉静静地站在他旁边,手里还捏着他进来时塞到她怀里的喜糖盒。

她对生活没有太多奢望。

她想,能活着就好。

至于别的,爱情什么的,都不是她该奢望。

眼前权势滔天又相貌堂堂的男人,更不是她可以肖想的。

她低着头,不再抬起来。

视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模糊,直到手腕被温暖的温度包裹。

她微微抬眸,确定是他的手的那一刻,心跳如雷。

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人僵硬的被他带入怀里。

坐在他腿上的那一刻,卓醉心乱如麻。

很多个无法入眠的夜晚她都想,如果当初他没有明里暗里的撩拨她,或者她根本不会爱上他。

是的,她爱上了。

可是却也只能暗暗地埋在心里。

傅衍赫的手轻轻揉捏着她带着伤疤的手腕,低头看过才又问她,“这阵子他们有来找你麻烦吗?”

卓醉摇头,否定。

傅衍赫望着她,继续说道:“如果再来就报警,或者,找我。”

卓醉条件反射的抬眼看他,找他?

她在网上看到他跟他白月光订婚的时候就已经清楚,她不能再找他了。

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若涵说你孤苦伶仃,想要一直照顾你。”

“......”

她不料刚想到那个女人就又被他提及。

而且......

那个女人会想要一直照顾她?

倘若林若涵真的说过这种话,他也真的信了吗?

连她都知道,没有女人能容忍别的女人跟自己的丈夫有瓜葛的,何况她还是他的前妻。

呵!

她是过惯了委曲求全,苦水往肚子里咽的日子,长达十几年,可是......

她不打算未来,继续过这种日子。

他不可能不知道女人这种话不可能是真心。

所以她生气他对她说这种话,却只是静静坐在他腿上。

她是怕他不高兴的。

她曾经深陷黑暗。

如果她惹他生气了,他会不会再把她推回去?让她回到被羞辱,被狂骂,甚至被撕烂衣服需要拼命抗争的过去。

“明天见面她可能会问些有的没的,不能乱讲知道吗?”

“嗯。”

她从过往痛苦的记忆抽离,答应。

“她要是问我有没有跟你做过?”

“没有。”

“冲动呢?”

“......”

卓醉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却是依旧低着眉眼,“没有。”

“真乖。”

傅衍赫满意的笑着摸着她的长发,凑近。

卓醉下意识的往旁边避让,却被傅衍赫扣住颈后。

她被逼的与他对视,她想他大概是醉了,醉到认错人。

或者是她疯了,疯到以为他放着林家大小姐不要,要来吻她。

“赫少,很晚了。”

她低头,压抑着心里的狂流轻声提醒。

“接过吻吗?除我。”

“......”

卓醉的心跳越来越猛烈,猛烈到脑子里一片浆糊。

他渐渐地在她的眼前,卓醉感觉到唇瓣被压住,酥酥麻麻的感觉立即袭击全身,很快脑子里嗡嗡的开始报警。

他含住她的唇瓣,浅尝轧制后才又去看她。

卓醉呼吸不畅,像个提线木偶在他怀里。

她希望他不要践踏她。

她很多年不知道什么是被尊重,她像条被人厌恶的狗一样活了那么多年。

可是很快,她就听到他说出那句话,他说......

“做我见不得光的情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