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你说什么?”顾遇安愤怒地抵住宁溪的下巴。

“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申请离婚。”宁溪的眼睛里写满倔强,“这次我不会屈服。”

顾遇安眉眼间尽是愤怒。

“我不同意。”顾遇安抵住的手松开,“你说离婚就离婚,你把我顾遇安当成什么人了?”

宁溪万念俱灰,眼睛里不知何时布满了红血丝。

“别以为你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就会放过你。”顾遇安说完便离开。

吵架的声音如同利剑刺耳地划破天空,两人之间的争执像一团不可调和的火焰。

出门后,心里居然突然涌现抨击过后的窒息感。

“顾先生,去哪儿?”

“随便找个没有她的地方!”顾遇安吩咐完司机,便在后座闭目养神。

司机捉摸不透顾遇安的心思,便将车停在了公司楼下。

工作狂老板可能只有在沉迷工作的时候才能恢复情绪。

顾遇安下车后迟迟无法平复心情。

在楼下看到不远处有个酒吧,便更改方向走进入口。

“伏特加,不加冰。”顾遇安冷冷地道。

喝完一杯又一杯,顾遇安仍旧无法转移注意力,烦躁地走向洗手间。

“程**喝一杯嘛!在座的都只是想庆祝程**出院而已!”不远处传来声音。

顾遇安抬头一看,是个秃头身着西装的老男人。

程青青并不想喝酒,便连连后退,想着如何拒绝。

“程**这么不给我们面子,看来我们的合作是免谈了。”坐在一旁的男人附和道。

“我替她喝。”顾遇安走到几个人跟前,毫不犹豫地接过酒杯一饮而下。

程青青初恢复,怎么能沾染酒精。

再健壮的身体也经不起如此摧残,更何况她刚出院。

“顾总?!居然是您!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秃头老男人试图讨好般说道。

“免了。”顾遇安不想跟这种人有过多的交流便直接打断对话。

秃头老男人倒是十分识趣地沉默了。

坐在一旁看戏的人嘀咕讨论着:“这程青青什么背景?居然能让顾遇安替她挡酒?”

程青青没想到这个时候顾遇安会出现。

“遇安,每当我窘迫不堪的时候,你都会出现。”程青青心里像灌了一瓶蜜,眉角含笑,脸上隐隐约约泛着红光。

顾遇安走向洗手间。

“遇安,我来扶你。”程青青笑着将手搭在顾遇安的身上。

顾遇安示意不用,便让自己强行清醒。

程青青趁顾遇安不注意,将涂得深红的嘴唇轻轻蹭在了他的领口。

傍晚,宁溪准备洗漱的时候,手机弹出的广告十分刺眼。

果不其然,“顾遇安替美女挡酒”的消息登上热榜。

英雄救美的故事让许多人叹为观止。

宁溪几乎心如死灰地看到热搜下的讨论。

“这两个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的好般配啊!”

“我记得顾遇安是有老婆的啊!怎么这个女的看起来不像她?”

“替心上人挡酒的男人真的好帅啊!感觉是一对很甜蜜的情侣!”

一定要让她这样难堪吗?

明明她才是名正言顺的顾太太,为什么他要让全世界都讨论自己的伤疤?

宁溪心灰意冷地呆坐在原地。

罢了。

她成全他们。

宁溪不愿再思考任何有关顾遇安的事情,便缓过神来关闭手机,准备洗漱完就上床睡觉。

夜晚的寂静里,宁溪躺在床上,思绪纷飞,怎么都无法入睡。

好不容易勉为其难地进入梦乡,却又迟迟睡不安稳。

睡梦中,宁溪驾驶着一艘航船,穿越茫茫大海,探索着未知的远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惊险。

突然脑海里浮现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室。

她的周边围了好多人。

有人拿着手术器材准备开刀,还有的站在一旁对她指指点点。

手术灯亮起,她渐渐失去意识,像是被打了麻药。

“我的孩子......”

“不要打掉我的孩子......”

宁溪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只是一场梦。

她心想,如果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也是一场梦该有多好。

如果这些事情都只是一场梦,那该有多好。

宁溪缓过神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眼泪缓缓落下。

她像一个在夜幕来临时迷路的孩子那样哭。

哭自己,哭蓦然间消失了的亲人,还有那个甚至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一眼的孩子。

隔天,警察局给宁溪打电话,让她趁早办理母亲的死亡手续。

她准备平复情绪让自己忙起来。

最好的就是先接受母亲离世的事实。

尽管这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现实。

她收拾衣服打开门便碰到一夜未归的顾遇安。

宁溪本就情绪低落,并不打算理会顾遇安。

顾遇安看她匆忙准备出门,便堵住她的出路:“你要去哪儿?”

“我出门还需要跟你报备吗?”宁溪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盯向顾遇安。

顾遇安有些疑惑,嘴里却不饶人:“宁溪,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没离婚!作为丈夫难道我连询问我妻子去向的权力都没有吗?!”

顾遇安抬手挡住宁溪,却不想宁溪的眼神落在他的领口。

一个红唇印。

完整的形状并不像是不小心蹭上的,反而像是一种挑衅。

真是让人恶心。

前脚看完他英雄救美替程青青挡酒的热搜,后脚就看到他领口上的红唇印。

“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吵架。”说完宁溪便准备走向电梯。

“在跟我主张丈夫的权力之前,麻烦你先处理好身上的垃圾!”宁溪咄咄逼人地说道。

说完宁溪便离开了顾家。

二人不欢而散。

走到警察局门前,宁溪的腿却像是灌了铅,怎么都迈不出去。

她鼓起勇气将母亲的证件递给工作人员。

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的证件被剪,脑海里全都是与母亲的回忆。

她的内心悲痛欲绝。

出门后,她呆滞地蹲坐在路边,心里的委屈像是爆发般跟着泪水涌出。

从未如此情绪失控。

不知道是因为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还是母亲的证件被剪掉变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宁溪屏住呼吸控制着的情绪,就这样摊开。

宁溪哭得伤心,一抽一抽的抽泣声令人心疼。

“需要我帮忙吗?”一个深沉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