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时宜浑身颤抖,心口苦涩升上喉头,再也忍不住,眼泪争先恐后地往外流。
他特意让她到办公室来,就是要给她看这样一场大戏吗?
他是不是要告诉她,因为是温雪曼,他可以放下骄傲和身段,还在办公室,就会忍不住……
告诉她不要自不量力,企图和温雪曼争锋。
时宜深吸几口气,努力控制住汹涌的情绪,转身离开。
多看一眼,她的心都承受不住。
屋内。
秦靖川皱眉盯着掩面哭泣的温雪曼:“怎么那么娇气,脚崴的不重,稍微忍一忍。”
他把温雪曼扶到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你一定要玉蒂这个项目?”
温雪曼抽泣着撒娇:“玉蒂系列我已经看了好久了,一定能带领团队设计出最好的产品,靖川哥,你就信我这一次。”
秦靖川指节弯曲,叩击桌面,发出“咚咚”的闷响。
良久,他才开口,声色凛厉:“在公司,要守好你自己的本分。”
温雪曼笑容灿烂:“好,我保证做好这个系列!”
……
时宜洗好脸,重新补了妆,回到自己的工位。
她和秦靖川是隐婚,公司没人知道,项目部主任把她叫过去,笑着恭喜:“升职了,副主管,恭喜呀!”
副主管?
和秦靖川昨天说的不一样。
时宜愣了下,笑着问:“那我的顶头上司是谁呀?”
主任还没回答,就听外面一阵喧哗。
主任指了指外面:“说曹操,曹操到。”
时宜往外看去,一个穿着浅绿色碎花连衣裙的女人昂着头,被同事们簇拥着走进来。
时宜的指尖慢慢嵌入掌心。
这个人,她在秦靖川的相册里见过无数次。
是温雪曼!
主任凑近了时宜,小声说:“你跟着她有福呢!人家是老板的女朋友,你好好干,升职加薪绝对少不了。”
时宜连客套的假笑都挤不出来。
她和秦靖川隐婚三年,连日夜努力得来的升职都因为他一句“避嫌”全成了空。
换成温雪曼,就给她明目张胆空降的宠爱。
时宜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即便清楚知道她和温雪曼完全比不得,却仍是满嘴苦味,心头酸涩。
“雪曼,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主任招招手,“这是玉蒂系列的副主管时宜,在我们部门三年了,对秦氏的情况都很了解,你有什么问题就找她。”
“时宜,你也来这里上班啦?”温雪曼惊讶地喊出来。
时宜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点头:“我一直在这里上班。”
“你们认识?”主任和同事都目光探究。
温雪曼笑容暧昧:“时宜人很好的!我几年前丢了一件东西,她帮我精心养护,我一回国就还给我了,我刚刚发现,更优秀了呢!”
时宜的脸白了白。
温雪曼丢掉的是秦靖川。
而优秀这个结论,是她回国之后新总结出来的。
她和秦靖川还没有离婚,温雪曼就这样大喇喇地把婚内出轨这种恶心的行为说的冠冕堂皇。
“这么巧,你是我的副手呢!”温雪曼语气娇憨。
时宜脸色却像纸一样白。
她本以为,这个来之不易的升职机会是秦靖川误会她后给的补偿。
谁知,竟是裹着糖衣的砒霜。
秦靖川要她给温雪曼作配,要她屈服在温雪曼之下,无法翻身。
她深吸一口气,硬邦邦道:“我去一趟卫生间。”
温雪曼拉住她的胳膊:“正好,我也去,我还不知道在哪,你带我熟悉一下吧。”
走到无人的角落,时宜就甩开温雪曼的手。
“你装够了吗?”
温雪曼含着笑,刻意撩了撩长发,露出脖颈上若隐若现的红痕。
像是在炫耀得胜者的徽章。
她得意洋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时宜的目光在触及红痕的时候,微微一滞。
她的指尖掐进肉里,轻嗤一声:“一些不知廉耻的证据。”
温雪曼褪下那张温柔的面皮,沉声:“时宜,你这是嫉妒吧?我回来了,你就要乖乖给我从秦太太的位置上滚下去,别以为有秦老爷子撑腰,就能霸占着不放。”
“我告诉你,如果不是为了等我回国,靖川哥早就要跟你离婚了!”
时宜当然知道秦靖川想要离婚的心。
她勾唇,讽刺地笑了笑,分不清是在嘲笑温雪曼,还是嘲笑自己。
“温小姐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呢?是前女友,还是小三?”
温雪曼的脸都气白了。
好一会,才一脸刻薄骂:“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不过一个被强塞给靖川哥的妻子,像条死鱼一样枯燥乏味,要不是把你想象成我的样子,你觉得你们会有亲近的机会?”
时宜如坠冰窟。
原来,这才是秦靖川不肯碰她的原因。
连唯一的一次,都不过是他酒醉认错。
甚至,还被他拿出来当成谈资。
“哦对了。”温雪曼满脸恶毒,“靖川哥还说,给你吃的避孕药计量一定要大,确保不会有肮脏的孽种从你肚子里爬出来!”
她的一字一句像是锋利的冰锥砸在时宜身上。
时宜下意识护住小腹,心如刀绞。
她的宝宝,还没出生竟然就要受到这么大的侮辱。
肮脏,孽种……
这些词,不该用在宝宝身上!
时宜攥紧拳头,目光凌厉:“温小姐,我们还没有离婚,在此期间,我怀的宝宝才是秦靖川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至于外面来的阿猫阿狗,才配得上肮脏孽种这样的词,比如你。”
温雪曼满脸扭曲,突然出手,巴掌凌空而来。
“啪!”
时宜抓住她的手腕,回敬了一巴掌。
温雪曼难以置信:“你……你打我?”
时宜冷冷看着她,反手又是一耳光:“温小姐,你这种肮脏的嘴巴,挨打,都是轻的。”
“我劝你最好不要再招惹我,否则,就不只是这两巴掌的教训。”
温雪曼的眼泪瞬间漫出来,娇滴滴喊:“靖川哥,你都看见了吧?”
时宜回头,呼吸一窒。
英挺淡漠的男人站在她身后,薄唇绷的很紧。
幽深的黑眸紧紧盯着她:“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