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疤痕
陈采薇找到我,宣称她对江屿川志在必得,言语间尽是奚落。
“陆听晚,听说你父母双亡,自己还有心脏病,谁娶了你压力都很大,你还是主动放弃,不要连累江屿川了。”
“我就不同了,我是大华集团的独生女,谁和我在一起,以后不管找工作还是创业,都能得到不少帮助。”
我冷眼看她,并不畏怯:“陈同学,这世界上并不是什么都可以用钱来衡量。”
“江屿川和我的感情很好,不相干的人还是别自讨没趣了。”
江屿川长得高大帅气,围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并不少,上门挑衅的还是头一个。
见我如此笃定,陈采薇不慌不忙地翻出一大段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中,她嘘寒问暖,步步接近。江屿川起初视而不见,直到陈采薇帮他联系上一位专业大拿,江屿川先是道谢,两人慢慢熟络起来。
最近一次,江屿川约陈采薇出去吃饭。
他发来一个地址,笑称:【不知道这家餐厅合不合你陈大小姐的胃口。】
那家餐厅出了名的情侣餐厅。
江屿川哪怕开始不知道,事后没有和我提起只言片语,怎么也洗不清。
我慌了神,站都站不稳,厉声指责她:
“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你明知道他有女朋友!”
“那又怎么样,你不过是比我出现得早,可最合适他的人是我!”
“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都能得到,我劝你,还是不要自不量力。”
陈采薇神情倨傲,踩着高跟鞋背身离去。
真正让我伤透心的是那个大雨天,我担心江屿川做实验出来没有伞。
掐着点跑到楼下,看到他和陈采薇头上披着熟悉的外套,一头冲进了雨中。
他没有看到站在一边的我,脸上是我没见过的眉飞色舞。
心痛得就像千万根针在刺,我淋着雨回去,提了分手。
江屿川向我保证,不会再和陈采薇来往,当着我的面删掉了她的微信联系人。
正好陈采薇被家人送出国留学,我和江屿川毕业后修成正果。
江屿川顶着我的身体,这两天有点反常,总是捂着小腹蹙着眉。
我算了算日子,该不会......
他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嘴唇毫无血色,我削着苹果,推了推他。
“那个来了吗?”
他愣了下,“没有,该不会怀孕了吧。”
我手一抖,苹果滚到了地上。
前些天某个情迷的火热片段霎时涌入脑海。
江屿川喝了酒,一直喊我的名字,拽着我不放手。
他捧着我的脸吻了下来,我没有躲闪,睡到了一起。
下午的时候,江屿川从卫生间出来,脸色惨白地说:“来了,家里有护垫吗?”
我屁颠屁颠地从柜子里找出护垫,告诉他哪些日用,哪些夜用。
又去厨房煮了杯黑糖红枣水,端给了他。
江屿川握着杯子,手微微颤抖,失落地说:“孩子没了。”
我打趣道:“如果真的有了,你愿意替我怀孕?”
他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愿意的。”
我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无法忽视他提及孩子时热切的眼神。
可他不知道,曾经我们有过一个孩子。
只是那天晚上我流产进了医院,而他在陪陈采薇坐摩天轮。
坐上摩天轮的恋人一生一世,这个传说他一直记得,只是不是和我。
离婚是我提的,我再也无法忍受三个人的游戏。
陈采薇回国那么久,作为江屿川公司的合作方,他一直瞒着我。
我去江屿川的公司,看到他嘴角噙着笑意,推门吩咐秘书。
“陈总胃不太好,你一会儿订餐的时候记得点清淡的。”
我拎着食盒像个不速之客,被秘书挡在了会议室外。
“抱歉,江太太,江总正在开会,您先回去吧。”
放下食盒,我去了洗手间,小小的隔间听到江屿川的秘书带头议论。
“刚刚江太太来了被我拦住了,真不知道江总娶的人怎么会是她?”
“听说大华的陈总和江总是大学同学,陈总出国了江总才娶了别人......”
“他们两人才是门当户对,现在的江太太拿什么来比,还不乖乖把位置让出来!”
我失魂落魄了一整天,坐在沙发上等江屿川回家。
等到他衬衫上沾着别人的红唇印醉醺醺地回来。
陈采薇一点都没变,用小号加了我微信,明目张胆地向我宣战。
【感情里,不被爱的才叫第三者。】
【陆听晚,我都有点同情你了。】
摩天轮的照片就是她晒的,江屿川的侧脸化成灰我都认得。
我受了**进了医院,来不及说出口的惊喜也成了心底永久的遗憾。
我这个人洒脱惯了,感情上也拿得起放得下,江屿川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他和我在一起只是退而求其次,那么既然陈采薇回来了,我愿意退出。
只是没想到,去离婚的路上遭遇车祸,两个人灵魂神奇交换。
我早就和江屿川说好,等交换回来,我们就去离婚。
腿伤终于好了,我出门走了走,不小心被小吃店门口的脏水泼了一身。
“哎呀,真不好意思。”
店主连忙道歉,我不甚在意:“没关系,我住得不远,回去洗洗就好。”
江屿川一直不让我自己洗澡,我发誓我真的不会偷看。
洗完澡出来,听到密码锁响起,我像做贼一样心虚地差点摔一跤。
江屿川推开房门,四目相对,我裹在腰间的浴巾掉了下来。
他脸红了:“晚晚,你,你不会这么心急吧。”
我拎着浴巾躲回了卫生间,羞愤不已。
热气蒸腾,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染着红晕。
我转身去拿衣服,无意间,江屿川整块光着的后背暴露在镜子前。
等等,哪里不太对。
他的后背没有那道伤疤,当年小混混划破的伤疤!
医生缝针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他疼得龇牙咧嘴,留下了长长一道疤。
如今这么光滑的皮肤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不是江屿川?
我被自己大胆的念头吓了一跳,恍了恍神。
他怎么可能不是江屿川,我在想什么。
穿好衣服出去后,江屿川在厨房做饭,我径直走去问他。
“你在哪里做的疤痕修复?”
“什么疤痕修复?”
我指了指后背,他舒了一口气:“国外。”
我眯了眯眼睛,狐疑地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他背过身去切菜:“结婚前我不是去韩国出差吗,在那边顺便把这个疤痕修复了。”
我记得那一次他出差了整整半个月,回来的时候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把我紧紧搂在怀里,生怕我消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