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年奕欢在保镖的拥护下,回过头。

而宴娇娇身边则是好几个同龄的小丫头。

两拨人马在摩天大厦的阴影面对峙着,宴娇娇身穿牛仔衣,裤子满是破洞,两条鞭子绑着五彩绳。

她一直都是这么星潮的打扮,不务正业,追星混饭圈。

“大**......”张伯正要说话,年奕欢抬了抬手。

张伯适时退到年奕欢身后,年奕欢则仔仔细细端详着宴娇娇年轻朝气的脸庞,她看得出神,嘲讽声却接二连三炮轰来。

“娇娇,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嫂嫂啊?”

“不在你家擦地板刷马桶,怎么还请上一群演员,这是要进演艺圈吗?”

这些话,年奕欢听来面不改色,反而是张伯,双手交叠在腹间,沧桑的脸肃穆得像极了严苛的老教授。

擦地,刷马桶?

大**回家对这些事绝口不提,不敢想象,几位爷知道自家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在外居然过着这样的生活,该得多暴跳如雷。

宴娇娇本顾及着年奕欢,毕竟之前跟她掐架没落了好,花了的脸,这两天才刚养好。

但这些在她身边阿谀奉承的狗腿子肆无忌惮奚落,年奕欢却无动于衷,便大起胆子往年奕欢跟前走了两步,冷哼道,“怎么了?无地自容了么?你不是很狂吗?怎么不叫了?”

面对嚣张起来的宴娇娇,年奕欢抽回目光往楼宇里走去,“赶紧回家吧,不然死在这里,没人会给你收尸。”

宴娇娇眉心发黑,那不是淤青,而是死气。

这种面相,定然会招来血光之灾,死于非命。

死在这?

紧盯着年奕欢高深莫测的背影,宴娇娇愣了两秒,旋即笑出声,“你以为你是谁啊,诅咒我死就死?得了妄想症吧!”

宴娇娇不屑一顾也就罢了,还头铁的跟上年奕欢的步伐。

张伯拉长脸推了下眼镜,大**金口玉言,她居然不信,哪怕是大少爷,听大**这么一句,都不得不谨慎对待!

然而,就在宴娇娇刚踏出一步,头顶“咣当”一声,她下意识抬头,赫然见一块广告牌高空坠下。

宴娇娇瞳孔放大,不敢相信,年奕欢的诅咒这就应验了,而且来得这么快!

情急之下,她竟然拉了身旁的另一个小姑娘去挡。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年奕欢侧目一瞥,忙喝道,“救人!”

根本连保镖都不需要。

在钢板即将砸烂两人脑袋时,张伯抬腿一记飞踢。

“嘭”的一声巨响,两个小姑娘尖叫着抱头,死神已悄然来了又走。

宴娇娇面色发青,刚才的一瞬间,她真感觉自己就要死了。

广告牌凹下去一块,而救了她小命的老人家,扯了扯西装衣摆,气定神闲的对年奕欢鞠了一躬。

“我死不死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新公司成立,我不想闹出人命。”年奕欢暗自松了一口气,余光扫了眼刚才挖苦她最起劲的女孩。

她惊魂未定,要是死了,估计连死都不知道为什么成了垫背的。

说完,她不再逗留,带着张伯和一干人进入大门。

“这......这,不是你哥租下来的楼吗?”

旁人询问宴娇娇的声音,迫使年奕欢脚步顿了顿。

宴娇娇的哥哥,自然是宴之安。

宴家本是命途多舛的命,是她在宴家日日为宴家祈福,才有了他们的阖家安康。

眼前不自觉的浮现出那张温润的脸庞,年奕欢心如刀绞。

宴娇娇惊魂未定的瞪过去,压低了话音,“闭上你的乌鸦嘴!”

她灰溜溜的退了又退,注视着年奕欢的背影,内心笼罩着深深的恐惧。

年奕欢到底是什么来头!身边一个老者都这么厉害!到底是凑巧还是蓄意操纵导致广告牌跌落,才让她说出口的话当即兑现?

上次那些人大闹了宴家后,报警竟无疾而终。

一连串的事发生,好像招惹了不得了的存在......

“大**,您没事吧?”张伯伺候年家大半辈子,早就将察言观色练就得炉火纯青。

“没事。”

年奕欢继续迈开脚,嘱咐道,“这里的事不要告诉大哥。”

大哥那暴脾气,动动手指捏死了宴家,她还怎么看戏?

她要亲眼见证着,没有她的庇护,宴家落得个分崩离析,妻离子散的下场!

“是。”张伯一板一眼,接着说道,“这楼原先是有投标会的,现在被老爷截胡,您看明天是否去签订合同?”

父亲要在照夕奠定根基,她完全可以当甩手掌柜,将事情交给张伯去办就好,她当务之急应去寻找能够借给她气运,挽救绝症危机的人。

但年奕欢改变了主意,“由您安排。”

次日,清晨。

中环地产,办公楼的休息区,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早已等候多时。

他坐在皮质沙发上,栗色微卷的短发下浓眉紧皱,时不时的拨开袖口,看一眼腕表上的时间。

和中环地产约定九点准时签合同,这都已经十点半了,却还迟迟不见对方领导人影。

“晏总,他们说许先生在开会,让您别等了。”助理于墨去而又返,面带难堪。

宴之安摆了摆手,面色凝重。

公司搬迁新址,符合条件的屈指可数,那栋楼他势在必得。

就是不知道这中环地产的老板端什么架子,迟迟不见,生意人向来最守时间观念,夜长梦多,担心出什么岔子。

他心烦意乱的抬起头,不期然的捕捉到走廊另一头出现的女人。

往昔素净打扮的她,阔别多日再现身,举手投足透着干练知性。

她穿了成套的黑色西装,自然垂顺的发披在肩头,踩着高跟鞋,平视前方,走出了T台模特的气场。

年奕欢?

宴之安眸子朗开了几分晴光。

虽然年奕欢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但在印象中,这个女人一贯喜欢宽松的装束,模样精致却不善于打扮自己。

他从未注意过,原来她体态挺拔,犹如高贵的天鹅,她眉目英气,似职场女王。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宴之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离婚问题,纠缠到这来了!

“拦住她,不要影响我办大事。”宴之安对身边的于墨说道,调整坐姿,刻意背对着走廊的方向,端起了桌上冷却的咖啡。

于墨快步跑去,急忙将年奕欢拦在了走廊出口,“太太,先生不让你进,有什么事还请容后再谈。”

年奕欢当然认识尖嘴猴腮的于墨,她目光越过于墨肩头,往休息区看去,果然见到了宴之安宽厚的背影。

他当自己来胡搅蛮缠的?

年奕欢猝然失笑,眉眼轻扬,“我偏要进呢?”

于墨为难,但态度坚决,“得罪了!”

说罢,她硬往前闯,于墨动了手。

就在他抓住年奕欢瘦弱的胳膊时,他们静候了大半天的许总挺着啤酒肚迎上来,“是年**啊!有失远迎,多多见谅!见谅!”

于墨一怔,年奕欢甩开他的手,悠悠瞟了眼宴之安的方向,“许总,看样子你们不欢迎我,怎么,换了新的看门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