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尘冷冷看着颓废伏地的程依依，神色不曾为她动容。
许是怕她再说些拒绝的话，皇帝便下令让人将她带出殿外。
这时，林渺也被这天家威严惊的说不出话来。
一个女子的终身大事，甚至她的身家性命，统统不过皇帝的一句话。
众人当真是轻如草芥。
这时，司明尘用手轻轻戳了她一下，她才从这阵后怕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皇帝紧紧盯着她等着她回话，见她一脸茫然，便再次开口道：“你这些年对手下监管不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林渺顿时低下头来等待审判。
紧接着头顶传来一阵浑厚有力的声音：“看在司明尘有意娶你的份上，便由他带回去，十年不得出。”
司明尘立马回应道：“是！”
林渺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只觉一阵恍惚。
此后退朝，她都感到一丝不真切。
先不说司明尘对她是何种感情，就这囚禁十年，她都感到一阵窒息。
她静静的坐在马车里，半晌才缓过神来。
忽然她开口道：“司明尘，你为何娶我？”
司明尘见她这般失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知你不愿，我也不愿逼迫你，但这是能帮你更容易保住自己的命。”
林渺苦笑摇头。
“如今能保住命，我自然十分欣喜，只是你此前从未于我商议，有些突然。”
说完，两人相顾无言。
回到宅中。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后，林渺的心便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今日踏入院内，往后无召不得出。
如今这宅院，便只是她的牢房罢了。
她站在门口踌躇不前：“以后，你就是奉旨软禁我了。”
司明尘知她心中所想，便承诺道：“你放心，我已经下令江南斜阳，他们不日就会将牢中山贼们放出。”
听到这个消息，林渺才有了些高兴的事情。
见她似有放松，他便又继续说道：“我带你回江南吧，未来十年还是生活在那里能让你好受些。”
林渺微微点了点头。
她站定脚步后又提起今日的事：“司明尘，你告诉我，你今日说有意娶我，是因为……”
话音未落，就被司明尘打断：“只是为了保住你的命，并无其他，别想太多。”
林渺的眼神骤然一暗。
她怎么还对他有所期待呢？
她自嘲一笑，快步踏入宅内。
“只要弟兄们平安，保住性命，已是不易，区区十年罢了。”
司明尘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本是高兴的，现在却是堵的难受。
一时之间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时，一旁的家丁来报。
“少爷，老夫人请您回去一趟。”
司明尘轻轻一句：“知道了。”
正准备抬脚离开时，又吩咐道：“屋里人要做什么不必时时汇报了，由着她去，有什么事立马通传。”
“是。”
司明尘这才放心下来，前往司府。
刚进入司府大厅，就见母亲仍是一脸怒意地坐在庭前。
他拱手作辑道：“母亲。”
司老夫人冷哼一声：“既然当我是母亲，那这婚事便该听父母之命。”
说完，她便紧接着怒道：“听说你朝堂之上竟将依依推给旁人？她对你的仕途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到手的肥肉竟让给别人。”
司明尘跪下请罪，语气却是好不退让：“我知道，可我的仕途不愿倚靠任何人。”
司老夫人气的不轻，只道：“愚蠢至极！”
说完，就用一旁的家法狠狠打向司明尘。
司明尘强忍着挺直背脊，缓缓道：“与丞相之女成婚，我若功高盖主，往后难说会发生什么。”
“一派胡言！”
司老夫人又一使力将家法打在司明尘的背上。
还没一会儿，司明尘的额头上便冒出了冷汗。
司老夫人打得累了，便用家法指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逆子，滚出去。”
司明尘勉强站起身来：“母亲万安。”
说完他便退了出去。
老夫人看着他离去时颤巍巍的背影，深叹一口气。
这时，一旁的老仆走了过来说道：“老夫人放心，伤药都备好了给少爷送去。”
老夫人盯了老仆一眼，最终也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真是要气死我。”